马良友夫妻愣了几秒,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下。
“方律师,那您说我这案子?”马良友看向方轶,一脸的纠结。
“我觉得您这案子有机会。开庭前您可以再找找刘老板,只要他点头,你们双方达成一致,这案子可以调解结案。或者他撤诉也可以。”方轶说道。
“刑事案子还能谈?”马良友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刑事案子要不有罪蹲大牢,要不无罪释放,咋还可以聊啊,这也太不严肃了。 “你们这个是自诉案子,不是公诉案子。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二条之规定,人民法院对自诉案件,可以进行调解;自诉人在宣告判决前,可以同被告人自行和解或者撤回自诉。 但是对于被害人有证据证明对被告人侵犯自己人身、财产权利的行为应当依法追究刑事责任,而公安机关或者人民检察院不予追究被告人刑事责任的案件,不适用调解。”方轶解释道。
“哦!这里还有这么多事。还是您专业。”马良友一脸的敬佩:“好,我听您的,再去找刘老板谈谈。”
云乔腹诽:这话说的,方律师可是专门搞刑事案子的,当然专业了。 “方律师,我这案子委托给您,律师费得多少钱?”
马良友心里有点忐忑,虽然之前有兰姐给方轶递话,但是他仍然怕方轶狮子大开口。
“兰姐之前找过我,说过您的案子。咱中小企业也不容易,您给一万元律师费,我就当帮个忙。”方轶一脸严肃道。
没办法,不管是出于维护与盛丰集团之间的关系,还是考虑到与兰姐的交情,兰姐的面子他必须得给。 虽然兰姐说了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但是如果老马与兰姐的关系一般,兰姐会专门上门来说这事吗?所以兰姐虽然这么说,但是律师费绝对不能多要。 “太感谢您了。今天能签合同吗?”马良友说着,从包里掏出了刚才银行取出来的一捆百元大钞。
之前他取了五万元,这也是他的底线,如果律师费要的太多,他就只能拍屁股走人了。 接下来的办手续的事,云乔轻车熟路,很快便协助马良友签署了委托手续。送走马良友夫妻后,方轶回到办公室给兰姐打了电话,把案子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做好事必须得留名,否则人家怎么领你的情。 次日一早,方轶和云乔去了法院阅卷。 下午的时候,方轶正在和云乔在办公室查看从法院带回来的马良友侵占案的案卷材料,分析案情,孟广达敲门走了进来。 “老孟,有事?”方轶抬头看向他。
“嗯,耽误您一会儿。宇文东的朋友大宝昨天来了,带了一个当事人过来。是个故意杀人案。”孟广达来到近前坐下后说道。
“大宝?”方轶有点对不上号,不知道他说的大宝是哪位。
“上次春节前咱们不是请合作方吃饭吗,他也来了,长得个子不高,胖乎乎,跟煤气罐似的。”孟广达描述道。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咋啦?需要我配合吗?”方轶不知道孟广达跑过来是什么意思。
“这案子挺凄惨的,而且昨天来的时候,有个媒体记者跟了过来。据说这个案子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有不少律所曾经联系过被告人家属,想接这个案子……”孟广达说道。 “这种社会关注度高的案子不好办……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是机会也是坑。你先说说案情吧。咱们合计下能不能接。”方轶考虑的比较多。
他知道孟广达的心思,肯定是想借着这个案子扬名,提高知名度,正所谓风险与机遇并存,既然如此,方轶觉得有必要把下关,如果这案子确实有机会,能收到很好的社会效果,那么签下来没问题。 但是如果仅仅是走程序,那就没意思了,如果没有媒体记者跟着,把案件的走向跟当事人说清楚,当事人愿意委托那就做呗。 可是如果有媒体参与进来,公众对案件的预期又比较高,那就不好弄了,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反而让人觉得方轶团队律师的专业能力也就那样。 一些别有用心的同行很可能会来个马后炮,点评下律师的辩护方向或者辩护意见,然后大言不惭的说‘如果是我办这案子会怎么怎么样’,踩着辩护律师往上上,以抬高自己的知名度。 说白了就是蹭热度,吸睛,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方轶不想孟广达给别人当梯子。 “案情是这样的……”孟广达将案情介绍了一遍。 大宝给宇文东和孟广达介绍的案子是一起夫妻间的故意杀人案。 被告人高培丽与被害人白克军系夫妻关系,结婚已有七年,育有一子白兵今年五岁,在上幼儿园。 在结婚前,白克军做点小买卖,由于善于经营,赚了不少钱。但是结婚后不到一年,也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赌瘾。一开始小打小闹,一天一宿下来输赢都不会太多。 后来有人带着他去县里和市里耍钱,渐渐的他输得多赢的少,把以前赚的钱都输了出去。 自此以后白克军每日沉迷赌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他媳妇高培丽劝过他几次,但却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被他又骂又打。 后来他把家里的积蓄都输光了,家里值钱的物件也被他卖的差不多了,实在没钱他就整天在家酗酒,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媳妇身上,这些年白克军经常无故打骂、虐待高培丽。有时候高培丽被打的起不来床,家里没钱,她只能干靠着。她不止一次想逃离这个家或者离婚,但每当她看到儿子时,心软了。 过春节的时候,见别人坐在牌桌上,自己兜里没钱被人瞧不起,白克军心里窝火带来气,回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殴打高培丽,而且从过春节开始他对媳妇的殴打更为频繁和严重。 他家周围几乎邻居差不多每天都能听到高培丽的哭喊声,一开始大家还过去劝一劝,后来见不见效,便慢慢的习以为常,不再劝了。村主任曾教育过白克军几次,但是屁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