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搞……行吗?万一对方不给后面的律师费……”方轶疑惑的看向万可法,他可是吃过这种亏。
“放心吧,签署两份合同,一份是五十万刑事案件的合同;另外一份是法顾合同,律师费一百七十万元,两份合同律师费总金额二百二十万元,但是法顾合同不是立刻付费,半年为限。
若是你办的那刑事案子没达到预期效果,我们会解除法顾合同,虽然是口头协议,但是双方都是场面上的人,这点信用还是有的。所以重点在你那。”
万可法笑眯眯道。
“签了法顾合同是不是得给对方提供法律服务?如果半年内,他解除了法顾合同,咱们可就亏了。”
方轶疑惑的看向胖老头,他觉得胖老头应该没这么傻。
“你想多了,法顾合同上有约定,不付钱不提供服务。而且对方用来签合同的那家公司是刚成立的贸易公司,走账用的,没啥法律需求。
对方也不会找咱们,都是面上的人,知道该怎么做。别看法顾合同上写的服务项目挺多,但是基本上哪家公司都用不上。”
万可法嘿嘿一笑。
“妥了!还是您办事稳妥。”
方轶冲着胖老头竖起了大拇指。
“下面的事就看你的了,案件我大致看了下,没细研究,不过感觉机会应该还是有的。
明天上午对方会派人把案卷材料送过来,一起过来签署委托手续的是被告人的媳妇。她只知道逛街遛狗,估计你问也问不出啥东西来,还是看案卷吧,得空你去趟看守所,问问被告人。”
说完,万可法双手撩水洗了一把脸:“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你们好好玩。”
方轶明白,这案子办好了不仅仅是二百二十万律师费的事,说不定团队还会多一位大客户,要是办不好或者达不到客户要求……还是先顾眼前吧,看看案卷再说。
次日上午,方轶跟着万可法去了楼上的会议室。
果然如胖老头所说,被告人的妻子是一位穿着时尚的女士,带着名牌太阳镜,看年纪三十不到,妆画得很妩媚,牵着一条小狗。
方轶不知道那狗是什么品种,但是看那样子应该不够一盘菜,又瘦又小。
在办理委托手续的过程中,被告人的妻子一直在哄着小狗玩,仿佛今天不是来办委托手续的,而是来逛街的。
跟时尚女士一起来的有一位被称为李助理的男人,他将案卷材料交接给了方轶,方轶跟他聊了一会儿。李助理对案件的情况知之甚少,应该是临时被派过来办事的。
送走二人后,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周颖一脸不爽道:“瞧那女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自己老公都被关进去了,她还跟没事人一样,整天抱条狗儿子儿子的叫。也不怕得狂犬病。”
“这年头狗比人金贵。”
方轶无奈道:“行啦,别管她了。你约下看守所会见,这案子已经上诉了。估计省高院那边很快就会有信儿,你联系下,把手续邮寄过去,咱们再去省高院阅下卷。”
隔日下午,方轶和周颖驱车去了北边市里的看守所会见贷款诈骗案的被告人余三强。
看守所内的余三强身材并不高大,挺胖的,大脑袋,大脸蛋子,长得跟庙里的弥勒有些像。他的眼神有些阴郁,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闷。
“你好,我们是万华联合律师事务所……”方轶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是我弟弟余三更请来的律师,对吧!”
说完,余三强直起腰板,活动了下肩膀,一脸不屑的说道:“之前那位马律师是我弟弟公司的法律顾问,在当地关系、路子一样不缺,见我时有骆驼不吹牛,结果我被判了十年,他却捞了一大笔律师费。”
听的出来,他心中对之前那位律师怨气比较大,估计是之前那位律师牛逼吹呲了,事情没办成。
方轶一笑:“马律师的本事我没有,我只混法律圈。能不能让高院改判,不好说,咱们可以走着看。
等我看过案卷后,会再来见你,到那时我会告诉你辩护方案,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配合,让我了解真相。
如果你愿意在里面度假,我无所谓,反正是你消费。”
说完方轶抱着膀子,微笑的看向余三强,等他表态。对这种当事人就不能惯着,要是被他“拿”住了,牵着鼻子走,这案子就没法办了。
“屁话!这特么又不是夜总会,我消……,你就不怕我要求换律师?”
余三强上下打量方轶,觉得面前这位中年男律师有点意思,居然敢怼自己。
自从他余三强开上大奔后,基本上周围都是舔狗,只有他怼人的份,就算是弟弟余三更也要让他三分,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位“混不吝”的律师。
“更换律师是你的权利,如果你想更换律师我也拦不住。但是在你更换律师前,该做的工作我还得做,这是我的义务。
对了,委托协议上有约定,单方毁约不退费,我得跟你说清楚了!
再磨叽,时间就到了。你要是真不愿意说,我就走了。”
方轶一本正经的说完,将面前的委托手续推向对方,等对方表态。
“行,你牛!既然你愿意听,我就跟你唠叨唠叨……”说着,余三强拿起笔在委托手续上签了字。
这次被抓,让余三强明白了一个道理:牛逼的律师到哪都牛逼,整天跟在身后当舔狗的律师,见钱就上,实际上屁事做不了。
如果方轶对他好言好语,软塌塌的,说不定他真的会要求换律师,被怼了一顿,他反而觉得方轶牛逼,这不是“贱”嘛!
余三强没什么文化,初中毕业就开始闯社会,早年在城乡结合部做再生资源回收,说的俗点就是沿街收破烂,属于“酒干了瓶卖无”那一类的。
后来他发现倒腾钢材比收破烂赚钱,但是他没有路子,最后他请了几个人在自家的废品收购站内炼钢条和铁条。再后来国家整治地条钢,他赚了一笔钱后,把废品收购业务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