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迎春很想跟虞凤之说,尽管这世间处处是规矩,但仍然阻止不了那些龌龊事发生。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混账事屡见不鲜,才会出现那么多规矩。 这丫头,实在把人性想得太单纯美好了! 霍元晴当初是不愿嫁去东越的,但当时出了靖轩侯夫人霍氏毒害府上姨娘的事情,因此,她同意远嫁东越,条件是求圣上和侯爷留下霍氏一命。 所以,世子爷亏欠这个表姐的人情,再加上她们幼时的情义,说不准霍元晴诉几句苦,世子爷就心软将人带回来了! 可她只是虞凤之的嫂子,且她们之前的感情没有多么亲密,尽管她是真的替虞凤之担心,也不好说得太多,只能无奈道: “总之你要多长个心眼,不要把自己作践成二嫂那个样子。”虞凤之微愣,“二嫂怎么了?”
提到田安婉,万迎春的表情明显更加低落了,“你估计好久没见她了,这些日子,她都不怎么出门,我前几天去看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还瞧见她脖子上有勒痕!”
虞凤之惊道:“勒痕?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勒痕?可是二哥做的!?”
田安婉是靖轩侯府二少奶奶,哪个下人敢伤害她?唯一有可能对她动手的就是她的夫君裴二郎了,可她不明白,裴二郎为何要家暴田安婉。 万迎春紧张地左右看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闲杂人,她才低声说道: “是不是二哥做的我不清楚,但二嫂跟二哥之间一定出现了问题!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与谁讲……我……我前些日子撞见过二哥从柳园的方向出来!”
“柳园!?”
虞凤之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她一直没有找到柳姨娘的那个姘头,难不成是裴二郎?裴二郎居然看上了自己的小娘还与她有了孩子,她的三观简直碎了一地!
万迎春赶紧捂上了虞凤之的嘴,“你可别嚷嚷,我只是猜的,不一定是我想的那样!要知道二哥当年为了求娶二婶,也是做了许多轰动盛京的大事,二哥是喜欢二嫂的,对二婶也很好,这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万迎春说的那些大事虞凤之也有印象,听说裴二郎在一次宴会上偶然见了田安婉一面,从此后就像是着了魔,再难忘记田安婉。 而那时候,田安婉已经有了议亲的对象,两家颇为满意,正要交换庚帖,可男方那边就爆出一个丑闻,说是早与通房丫头生了一个庶长女,怕人知晓还送去了外头。 这就算是外室了,田家书香门第,不齿于这种行为,两家就这样退了亲。 之后,裴二郎就日日守在田府前,也不上前说话,就那样守着,大半个盛京的人都知道裴家二郎对田府小姐有意,谁还敢提亲,田家就是不愿意,也没了办法,只能登了靖轩侯府的门,主动提了这门亲事。 虞凤之觉得裴二郎这人若是想要得到什么,就会不择手段,也许他得到了喜欢的东西就不会那么珍惜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这两日我会去看看二嫂,你怀着身子,这件事就不要参合进来了!”
这件事有多危险,两人都心照不宣,若是传扬出去,柳姨娘下场不必多说,裴二郎这一生也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知道他们的秘密,以裴二郎那阴冷的性子,他会让任何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永远的闭上嘴巴。 万迎春见虞凤之这般为她着想,心里更是暖烘烘的,不枉她没有听夫君的劝说,过来提醒虞凤之。 两人不敢再说这个话题,聊起其他事情,绕过假山朝望阁走去。 万迎春喜欢热闹,可她已为人妇,没办法像男子一样日日外出,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站在望阁上看风景,这条路走顺了,便带着虞凤之也走到这边来了。 两人刚迈上通往望阁木桥,木桥上就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响声,虞凤之觉得不妙,正要叫万迎春退回来,那木桥上的木板竟忽地裂开,万迎春一只脚陷入裂缝里,整个人朝下面摔去。 虞凤之心中一凛,飞快拉住万迎春的手,用力将木板踹开一个大洞,让万迎春的脚脱离裂缝,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万迎春,扶着栏杆跃下了木桥。 她们身后跟着不少丫鬟,急忙拥上来将两人扶稳,这才没让两人摔倒。 可虞凤之为了护住万迎春,自己被断裂的木板割伤,裙摆上已经染了一片鲜血。 虽然有惊无险,也把万迎春吓坏了,当她看见虞凤之身上的血迹,含在眼眶里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天啊,你,你受伤了!”
虞凤之扶着栏杆皱了皱眉,“无碍,小伤!”
“什么小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说小伤!”
万迎春简直比她自己受伤还要无措,慌乱地对丫鬟们喊道:
“都是傻的么,还不快去叫大夫!快去!”虽然伤口很痛,但虞凤之并没有万迎春那么慌,此时她更在意的是这木桥上的木板为何会突然断裂。 瞧见不远处的一块碎木板,她让人捡过来递给她,看着上面齐整整的断痕,她拧着眉头递给了万迎春看。 万迎春还惊慌于虞凤之受伤的事情,见虞凤之突然朝她递过来一块木板,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发现了这木板的问题。 她脸色一白,颤声道:“这……这木桥被人动了手脚?”
虞凤之眸色沉了沉,“恐怕是的。”
就是不知这个人针对的是万迎春还是她。 她又看向万迎春,问:“你经常往这边来么?”
万迎春紧张地扶着小腹,僵硬地点了点头,“不能经常出府,我无聊时就会去望阁上小坐一会儿。”
她已经猜到了,那个对木桥做手脚的人,是针对她的! “是谁要害我?我还怀着身孕,若从这木桥上跌下来,我腹中的孩儿定是凶多吉少了!”
万迎春眼里盈满泪水,脸上是后怕和恐惧。 因为她实在想不通要害她的人是谁,她在明处,那人在暗处,这一次有虞凤之的帮助侥幸逃脱,难保下一次会有这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