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难道还辱没了她不成?”
欣婕妤像是被当头棒喝了一般,怔怔的盯着萧婉道:“你明知道我跟皇后有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瞧见她这样,萧婉只觉得心里的那团火气越烧越甚:“若不是因为你,二公主就不会受这样的无妄之灾。皇后怎么会突然发难?这事儿难道欣婕妤不知道吗?”
“你是什么意思?”
欣婕妤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厉声问道。瞧着欣婕妤害怕的,萧婉幽幽开口道:“皇后在宫中这么多年,你以为她的手段太后和皇上不知道,就算真的不知道,那也是有所察觉,可是为什么皇上还让皇后这么做了?你想过没有?”
瞧得欣婕妤越发苍白的脸色,萧婉讥笑了一声:“都说你聪明,你能够在宫里活这么多年,难道你还看不明白,若不是你突然横插一脚,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婉当初查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隐隐有些心惊,为什么宫里怀孕的妃嫔会这么少,而且还是公主居多,她当时以为这全然是皇后的手段,但是没想到,皇后就算再怎么一手遮天,也不可能会做到这么大的动作,那么这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还有一个比皇后更有权势的人在做这件事情,而答案显而易见。相较于萧婉的心惊和震怒,欣婕妤突然间便放松了下来,低声笑了起来,随即微微仰起头,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道:“婉贵妃,这宫里活的清醒的人注定是活不久的,因为她窥探到了不该窥探的东西。”
对于这样的哑谜,萧婉并没有心生害怕,反而无所谓道:“那就要看欣婕妤愿不愿意为我解惑了?”
瞧着萧婉坦然平稳的样子,欣婕妤重新坐定,声音中带了丝怒气道:“婉贵妃就这么笃定,我会告诉你一切?”
“不,我不笃定。”
萧婉摇了摇头,很爽快的就承认道:“不过欣婕妤应该比我更了解皇后,若是这么就收手了,怕是不可能的,即使她如今被困在凤仪宫内。”
对于萧婉的这种说法,欣婕妤有些嗤之以鼻道:“婉贵妃你太看得起皇后了,她还没有那般通天的本事。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一直对于这事儿这么执着,像皇贵妃,芷贵嫔那样活着不好吗?有时候事情的真相令人作呕!”
在欣婕妤瞧来,萧婉如今在宫中算是顺遂,为何不明哲保身,反而要参与倒这些事情中来。“令人作呕吗?”
萧婉似乎并没有因为欣婕妤的这句话而有一丝害怕,反而带了丝无所谓道:“这宫里的腌臜,我当初也受过。”
萧婉沉默了一会儿,首次将当初那段阴霾的经历说了出来:“当时,我恨不得去死,可是我舍不得,那些害我的人还没死,我为什么要先死?就算是活得比宫女还累,还哭,我都挺过来了,因为我相信,可是如今,倒是觉得可笑了。”
“我知道。”
欣婕妤知道萧婉的意思,不过脸上却没有萧婉那般悲伤,反而有些厌恶道:“你那些相信的东西如今证明你当初是多么的愚蠢,我也是一样,我恨,可是我做不到你那么狠心,可以将自己的亲身女儿拱手让人,说起来,如今我倒真是可笑!”
听到这话,萧婉的眼里突然有了某种亮晶晶的东西闪现了出来:“谁不可笑?你,我,皇后,皇贵妃,柔贵妃……这宫里头谁不可笑,不过是有些人是因为活得明白而可笑,有些人却不是?”
欣婕妤最终长叹一口气,终于不再和萧婉绕圈子了,低声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萧婉定定的瞧着她道。欣婕妤的眼里闪过一抹讥讽,随即道:“你可真是贪心,不过无所谓了……”外头的春风吹来了春意盎然,而屋子里随着欣婕妤说的越多,却是越显得阴冷。萧婉从宁寿宫回来的时候背脊挺得笔直,彩夏和木芽当时守在外头,并没有听到萧婉和欣婕妤说了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她们瞧见娘娘的脸上有一丝绝望和厌恶,又带着一丝释然。萧婉坐在窗前,从早到晚,从深夜到日出,终于发出了回来后的第一声声音。彩夏忙低声问道:“娘娘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萧婉面色平静道:“先沐浴,不用传膳,本宫想睡一觉。”
“是,娘娘。”
似乎一切都能够穿插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欣婕妤的话中显得清晰了起来。芷晴的故事不过是这诸多故事的一个引子罢了,因为芷晴的死,所以为了报复太后,皇上听从的太后安排的婚事,却是不让皇后生下孩子,反而是去寻了欣婕妤这个长相与芷晴相似,身份低下的商贾之女回来,虽是纳为妾氏,可却将她捧到了与皇后能够分庭抗礼的位置,随后在二人生下孩子后,将欣婕妤的孩子放在皇后的名下,若不是当初欣婕妤为此发疯,误闯了密室只道了芷晴的存在,只怕如今不会是这样的境地。可就算如此,皇上却是没让皇后杀了欣婕妤,反而是将她禁足了起来,欣婕妤的存在对于皇后而言不仅是一种羞辱,更是一个提醒,提醒大皇子不是她亲身的,提醒她这个秘密终有一日要被旁人知道。虽然是太后养子,可是并不是嫡出,为了争夺皇位,随后又取了皇贵妃和当初的月妃,不过为了防止她们生下皇子,因此皇贵妃的第一胎,被诊出是皇子后,便借着皇后的手除去,而月妃和皇贵妃生下公主后,却是再也不能够拥有身孕。梁贵嫔的孩子并不在此之列,因此虽然凶险,倒也还是生了下来。若是大皇子能够平平安安,皇后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可是在经历的大皇子死亡,三皇子痴傻,而自己后来又得知当初在生下死胎的时候就已经被皇上下药绝育之后,就算是坚强如皇后怕也是承受不起了。这也是为什么皇后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偏颇,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而她,萧婉,一个无子高位宫妃,却是最好掌控的,借着她的手,以她的这个萧府打击忠义伯府,削减萧家的势力,培养依附于自己的势力。“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婉在听闻欣婕妤说完后,曾低声问过。“我吗?”
欣婕妤莞尔一笑:“做了这么多年的棋子,也该是相通了。”
萧婉还想再问,却见欣婕妤已经站起身来道:“婉贵妃娘娘,这地方不是贵妃娘娘您该来的地方,希望娘娘可以好好待二公主。”
三日后,就传来消息说,欣婕妤自请出家,为大齐祈福,而皇上已经恩准了。当萧婉匆匆赶去的时候,欣婕妤早就已经离开了,二公主哭得满眼红肿的站在宫门那儿,瞧得萧婉来了,流着泪道:“婉娘娘,母妃说让我这个交给娘娘。”
说着,便递过来一个荷包。萧婉默然的将荷包打开,里头是一个同心结和一枚棋子,萧婉只觉得眼眶一热,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将眼里的东西强压了下去道:“走吧,咱们回去吧。”
不久,二公主的婚事定了下来,说是欣婕妤走的时候向皇上亲自请的旨意,请皇上将二公主嫁给萧钧千。而皇上在思考了几日后,终究是下了旨意。“果然,果然,她还是摆了本宫一道。”
萧婉手里紧紧的握着那颗棋子,怒声道。“娘娘,如今该怎么般?”
彩夏也不由的有些皱眉。萧婉眸光一闪,随即冷笑道:“母妃的丧气,怎么能够举行婚事?这可是大不敬,大不孝呀!这山高路远的,有些事情谁能够料到呢?”
彩夏已经知道了萧婉的意思,当下便点了点头,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