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人虽然扭伤了脚踝,但是却不是很严重,经过太医看诊之后,又冰敷了许久,那肿胀倒是消下去了许多,也不见刚开始的那般恐怖。用过午膳,宫女又给李才人上了一次药,李才人觉得好了不少。至少走路的时候没那么疼了。正准备在屋子里歇着的李才人,就听得对面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宫女来了自己这边,笑着行了礼道:“我家主子是萧修仪,听闻李才人和柔婕妤有些误会,便让奴婢请了李才人过去,也好解了二位的误会。”
瞧着那宫女说的彬彬有礼,又想着当初贵人让自己好好和柔婕妤搞好关系,如今整好得了这么个机会,李才人当下便同意了。那宫女来报的时候,萧蔷微微有些诧异,她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却是没想到李才人竟会同意的这么爽快。挥了挥手,便让那宫女给退了下去。柔婕妤坐在萧蔷的对面,见那宫女在萧蔷的耳边说了一句,就瞧见萧蔷面露诧异的神色,不由的捏了一块素月饼道:“可是有什么事吗?姐姐。”
萧蔷瞧着柔婕妤拿起了一块素月饼,微微一笑道:“姐姐今日来呢,是来做一个和事佬的。”
柔婕妤一听这话,瞧着这好好的素月饼也没了食欲,将手里的那块放进了盘子中,有些不快道:“姐姐,这事儿你还是别管了。”
与柔婕妤的一脸不快相比,萧蔷倒是微微劝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你想,她毕竟是在这思水轩,你如今怀了身孕,最忌心情不好。可是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若是想不透,少不得要寻出什么事儿来,若是事情不大,皇后娘娘也不会插手,你到时候三天两头的被她扰,岂不是不舒服?”
柔婕妤的眸子暗暗一冷道:“那也要她有这么个本事。”
“皇上寵爱妹妹,自然不是她一个才人能比的,可是你如今怀了身孕,不能侍奉,若是她时常做些小动作,虽无伤大雅,可是也不能时时来请皇上做主,妹妹,你说是这么个理儿吗?”
萧蔷这一发话倒是让柔婕妤微微沉思了一会儿,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有些不快。萧蔷瞧着有些把人给说动了,便接着道:“你们和解,便只是面上过得去也好,你说是吗?她一个才人,你也不必自降了身份和她去斗,可是毕竟这宫里面总有些嚼舌根的人。虽然是胡说,可是也怕人云亦云。”
柔婕妤知道萧蔷指的是宫里头盛传她恃宠而骄,容不得这李才人。故而,听了这话后,心里憋着一股怒气道:“他们若是要传,便传去。”
萧蔷柔柔的拉着柔婕妤的手道:“我自是知道你不是这等人,定是那李才人的错,可是流言可畏,你如今怀了身孕,若是以后时常有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人云亦云,可是传的人多了,也怕那些听得人认为是真的了。若是那些没有眼界的传到了圣上那里,妹妹岂不是白白的备了黑锅,坏了声誉?”
萧蔷说的有理,只是柔婕妤到底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萧蔷莞尔一笑道:“你和她和解,外头和和睦睦的,旁人也都只道你有容人之量,到时候关了思水轩的门,谁也不知道不是?今日我便做了这个和事佬,可好?”
瞧着萧蔷一脸为自己着想的样子,柔婕妤微微缓了脸色,点了点头。这厢见柔婕妤点了点头,那边边有宫女传话来说李才人在外头求见。萧蔷安慰的拍了拍柔婕妤的手,示意她让李才人进来。柔婕妤到底还是顾着几分萧蔷的面子,对那传话的宫女道:“让她进来。”
李才人进来的时候,见了萧蔷和柔婕妤,忙行了礼。萧蔷今日是来做和事佬的,故而见她行完礼后,便笑着让她起身。瞧着萧修仪一脸笑意的样子,李才人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拘谨。萧蔷笑着将那自己跟前的那碟素月饼递了过去。李才人有些受宠若惊了拿了一块,不过萧蔷好似觉得拿着盘子的手有些酸了,便微微借着另一只手拖了拖。有着萧蔷在中间做个调解人,柔婕妤倒是没了早上那般的生气。碟子里剩下的两个素月饼,倒是都让萧蔷夹给了柔婕妤。三人坐着喝了会儿子茶后,萧蔷便起身告辞了,李才人想要起身,却见萧蔷对她柔柔一笑,便只好又坐了回去。待萧蔷走后,柔婕妤和李才人相顾无言,也说不上什么话,柔婕妤便借口有些累了,回了内室,而李才人也就告辞了。李才人刚回自己的屋子没多久,就听见柔婕妤那边一阵喧嚣,好似出了什么事儿。且说柔婕妤进了内室之后,没过多久便觉得肚子有些坠痛,更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墨儿瞧着主子有些透红的裤子,顿时便惊叫了一声,忙唤了人去请太医过来。等太医来的时候,柔婕妤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太医细细一诊脉,便立即开了一副方子,让人去煎药过来。封睿来的时候柔婕妤已经喝完药躺下了,不过瞧着太医的样子,似乎情况并不好。封睿来了没多久,皇后也扶着李嬷嬷的手急急忙忙的干了过来。一进屋子,皇后就瞧见柔婕妤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臣妾见过皇上。”
封睿抬了抬手,示意皇后起来。便进去瞧柔婕妤了。见皇上将这事儿交给自己处理,皇后便微微环顾了四周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墨儿是柔婕妤的贴身侍女,见皇后问话,当下便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是柔婕妤的贴身侍女,今日上午柔婕妤还好好的,可是不知怎么着,下午的时候就见红了。”
皇后喝了一口茶,瞧了那宫女一眼道:“那柔婕妤下午可是碰了什么东西没有?”
墨儿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早上婕妤从凤仪宫回来,用了午膳后便小憩了一会儿,下午的时候萧修仪来瞧了婕妤,拎了一份素月饼,李才人也来瞧了婕妤,并没有碰其他的东西。”
刚刚给柔婕妤看诊的太医这会子已经出来了,皇后瞧了一眼道:“柔婕妤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太医跪下回话:“回禀皇后娘娘,柔婕妤是受了藏红花的影响,这才导致胎像不稳,有些见了红,微臣已经开了方子,替柔婕妤稳住了,不过柔婕妤以后得静养,若是以后在碰着这些,怕是保不住了。”
“那太医可是查出来这藏红花来自哪里?”
那太医摇了摇头道:“微臣已经检查过柔婕妤平日的吃食,并没有藏红花的成分。只是这素月饼已经吃完了,微臣倒是无法检查了。”
皇后身边的碧蓝一听这话微微变了脸色,那素月饼是太后从五台山送回来的,皇后娘娘今日才赏了下去,难不成有人竟然接着这御赐的东西,来行这谋害之事。皇后也想到了这一层,脸上泛着冷意道:“去把萧修仪带过来。”
萧蔷回去的时候便换下了刚刚的那身衣服,这会儿子早就送去了浣衣局。见到皇后身边的碧蓝亲自来请自己,萧蔷有些诧异道:“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儿?”
碧蓝瞧了一眼一脸不知所然萧蔷,并没有将柔婕妤的事情说出来,只道:“皇后娘娘催的急,还请萧修仪快些跟奴婢前去。”
瞧着碧蓝领着的并不是去凤仪宫的路,萧蔷心里微微有了思量,不过却并没有开口询问。“娘娘,萧修仪带来了。”
皇后坐在屋子里,下头跪着乌泱泱的一堆奴才。萧蔷进去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就见皇后呯的一声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盏道:“萧修仪,你可知罪?”
皇后冷不丁的这么一声,倒是让屋子里的人都下了一跳,萧蔷也不例外,手里浸出了丝丝冷汗,不过还是强作镇定道:“不知妾犯了什么错,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原本想着吓吓萧蔷,若是真是她做的,听了刚刚的话,这会儿子会惊慌失措,可是瞧着萧蔷一派镇定的样子,皇后微微沉声道:“萧修仪,今日下午你可是拎了一碟素月饼来柔婕妤这儿?”
萧蔷坦然的点了点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妾确实是带了一碟素月饼来了柔婕妤这儿。”
“那本宫问你,你可知道柔婕妤胎象不稳,见了红,太医说是藏红花所致。”
听到皇后这么说,萧蔷满脸的不可置信道:“柔婕妤胎象不稳,妾刚刚来的时候,柔婕妤还与妾有说有笑的,怎么会?”
皇后见萧蔷一脸的无辜之色,不由的冷了脸道:“这素月饼是太后娘娘赏赐之物,是从本宫的凤仪宫拿出去的,难不成是本宫要害她?”
见皇后这么说,萧蔷立马就闪现了一副委屈的神色道:“柔婕妤与妾情同姐妹,妾为什么要害她?”
瞧着萧蔷那满眼泪珠的样子,皇后眼里泛着冷意:“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那本宫问你,这素月饼你为什么要拎到柔婕妤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