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萧蔷处回来后,原本好好的天倒是下起了雨。彩夏拎着盒子,匆匆忙忙的打着伞从外头进来。青玉接过盒子,递过来一条毛巾道:“擦擦吧。”
彩夏也不客气,这外头的雨下的大,又刮着风,纵然是打了伞也不顶什么用,她虽穿了蓑衣,戴了毡帽,但还是淋湿了。青玉将手里的盒子打开,瞧了瞧,有些皱眉道:“怎么是白糯米粉,娘娘要的是黄金糯米粉。”
青玉不提还好,这么一提,彩夏想起刚刚在内务府里发生的事情,没好气道:“别提了,内务府的人惯是些会使眼色的,我去的时候,那些太监说什么黄金糯米粉都已经用完了,只剩下这些了,我让他们再找找,可一个个的都是副不愿意的嘴脸,我以为是真的没有了,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那兰小仪去内务府,那些奴才可是又端茶又送水的,嘴里还一个劲的说什么有什么事情派人去内务府知会一声就是,怎敢劳烦小主亲自跑一趟,我当时躲在外头,可是气得不行了,那些个奴才一听兰小仪要黄金糯米粉,愣是弄了一份出来,说什么这是专门给她留的,若不是娘娘等着要,我可是要去和他们理会一番!”
听了这话,青玉倒是不动声色的对一旁的小宫女吩咐道:“你把这食盒拿去小厨房,让他们仔细的筛几遍,还有早些的时候厨房里煮了姜汤,你把它端过来。”
“是。”
那小宫女领着食盒,便低头出去了。青玉见没了外人,这才起身接过彩夏手里的毛巾道:“行了,这话以后私底下说便是,没得让旁人听了去。”
“青玉,你可是没瞧见,那兰小仪道架势可大着呢,若不是娘娘急着要,我才咽不下这口气呢!不过是个小仪罢了,也值得那些奴才去巴结。”
“行了行了,知道你受苦了。”
青玉笑着安慰道:“待会儿这糯米糕做好了少不了你的那份。”
彩夏听了,这才笑着道:“谢谢青玉了。对了,你还别说,这兰小仪还真是有几分本事,那天咱们跟着娘娘去咸福宫的时候,那兰小仪可是任由萧美人揉搓,这不才几日,就哄得皇上晋了位份,从答应变成了小仪,而且我还听说,这几日皇上可是日日都歇在她那里呢,合着,那些内务府的奴才不敢得罪兰小仪,倒是敢给咱们重华宫甩脸子了,等我禀报了娘娘,有的那些奴才好受的!”
青玉见彩夏有些收不住了,不由的肃了脸道:“行了行了,这些话你可别到娘娘跟前乱嚼,快去换身衣服,娘娘还在里头等着你回话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换衣服。”
彩夏听了,点了点头。回了居所将刚刚的带着寒气的湿衣服换下来后,便去了内室。屋子里燃着蜡烛,倒是明亮。萧婉歪坐在窗前的榻上,只有紫芝一人在里头伺候着。“娘娘。”
彩夏低低的喊了一声。萧婉斜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彩夏开口道:“回来了。”
“是。”
刚说完,只见青玉端了托盘进来道:“娘娘,糯米糕做好了。”
一旁的紫芝将那托盘接了过去,放在萧婉面前的小桌上道:“娘娘可要用些?”
萧婉歪着身子,拿起一旁的银箸夹起一个,只吃了一口,便有些面色阴沉的把口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一旁的紫芝见萧婉不喜欢,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一旁的青玉,但还是开口道:“可是不合娘娘的口味?”
青玉听见紫芝这么说,跪了下来道:“奴婢再去做一份”。萧婉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糯米粉硌得慌,不是让你用黄金糯米粉做吗?”
彩夏一听这话,赶忙跪下道:“娘娘这事儿是奴婢的错,和青玉无关,今日奴婢奉命去内务府拿黄金糯米粉的时候,谁知那些太监竟说没有黄金糯米粉了,只剩下白糯米粉。”
想着那会儿子发生的事情,彩夏心中快出了些不快,语气里也带了些情绪道:“内务府的那些个奴才真是些狗眼见人低的,那兰小仪去要就有,咱们重华宫要就说用完了。”
一说完这话,彩夏就有些害怕的捂了自己的嘴,暗地里瞧了萧婉一眼,心里有些埋怨自己太冲动了些。而青玉则是有些无奈的瞧了她一眼,无声的低下了头。萧婉听了彩夏的话,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那盘糯米糕,过来良久,才对跪着的青玉和彩夏道:“行了,你们先下去,把这碟糕点也撤下去。”
“是。”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重,青玉和彩夏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端着东西便出了屋子。紫芝见萧婉面色不善,有些担忧的开口道:“娘娘……”“不过是一些黄金糯米粉罢了。”
萧婉眯着眼睛冷笑道:“我听说这段日子皇上是在兰答应,不,是兰小仪那里过夜的?”
“是的,娘娘。”
“呵呵。”
萧婉突然笑了起来,一旁的紫芝似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道:“娘娘,这兰小仪看来是想给娘娘示威呢!”
“示威?”
萧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道:“是呀,也不知道这螳臂挡不挡得了这车呢!”
这么个小插曲倒也没什么人放在心上。转眼便是正月十五元宵家宴了,因为今年齐太妃在宫中,太后自然是要让人把这家宴给办的热热闹闹的。萧婉刚刚午睡起来,正坐在妆匣前,便听得紫芝从外头进来道:“娘娘,刚刚传旨的太监来说,今年这家宴改到了湖心亭小筑。”
“湖心亭小筑?”
萧婉拿梳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道:“那兰小仪倒真是好本事呢!往年都在御和园,今年也不知道她给皇上吹了什么风,竟然该地儿了,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
“太后娘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听说脸色很不好呢,不过碍于齐太妃在场,倒也没发什么脾气,听说去薇夫人那里传旨的太监,出来的时候可是捂着额头呢!”
“是吗?”
“奴婢听说,这段时间薇夫人忙着陈贵人的事情,这会子儿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哪里有这功夫。”
“皇后称病,乐得清闲,只怕,薇夫人和梁婕妤现在可是不好受呢!行了,既然这兰小仪本事这么大,那不若咱们就去好好看看兰小仪的这出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