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齐沛,语文118分。”

班主任黄老师站在讲台上,用一种奇异的语调报出期中的考试的成绩,迅速朝齐沛瞟了一眼。班上大多数同学吃了一惊,发出阵阵的惊叹声,迅速随着黄老师的目光转向齐沛。黄老师继续说:“齐沛的语文试卷基础分是满分,作文写得很好,但作文不能打满分,只要扣除2分,本来,这2分都不该扣的啊。”

同学们听着黄老师讲述着,时不时去看齐沛,嘴边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的惊叹声。齐沛有些沾沾自喜的样子,他用极快的眼光去看秦冬梅,秦冬梅对他点点头,又竖起了大拇指。齐沛看到秦冬梅的态度,无比满足而得意的笑了一下。他知道语文考得很好,但没有想到考得这么高的分数,就在他有些得意而且自信的时候,黄老师忽然冷笑几声,继续说:“其他科目惨不忍睹,代数36分,几何38分,英语36分……”随着黄老师报出这些不及格的成绩,语调也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竟然忍不住笑起来,引得同学们一片嘲笑声。黄老师看着大笑的同学们,也跟着大笑起来;大多数同学们看到黄老师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地跟随着黄老师有意无意地抬高了笑声。齐沛顿时羞红了脸,他感觉到脸发烧起来,他想去看看秦冬梅的态度,却不敢扭过头去,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心惊肉跳。黄老师用手势把同学们的嘲笑声控制了下来,然后继续说,“虽然语文全年级第一名,但是其他科目的成绩只有三十几分,总分不到300分,这就是典型的偏科,这样的成绩令人费解;所以,同学们,我们千万不能偏科啊。”

黄老师的语调中夹杂着讥讽,面对着同学们没有忍住笑,这样的行为引发同学们高亢的嘲笑声……黄老师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急于表达着什么,但被同学们此起彼伏的嘲笑的声音淹没了。黄老师不得不加大声音,但发出的声音还是淹没在同学们的嘲笑声中。黄老师很是无奈,只得用力抽打教鞭,教鞭在讲桌上抽打发出噼噼啪啪的巨大响声。教室里才渐渐地安静下来,但还有一些人窃窃私语。黄老师再一次笑着说:“齐沛,给我写字条,要求调座位;座位调了几次,现在坐到了第一排,成绩还是不行。这充分说明,这个成绩的好坏跟座位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把齐沛调到讲台上坐着,成绩不行还是不行啊。”

黄老师刚说完,教室里响起潮水般的嘲笑声。齐沛脸红耳赤,难以接受老师和同学们的讥讽和嘲笑,感觉自己无法继续留在教室里,立刻想到逃离教室,这样的想法产生的一刹那,还想再去看看秦冬梅,但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嘲笑声中,没有一丝勇气。黄老师再次用教鞭抽打讲桌,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教室里好一阵才逐渐平息下来。黄老师再次提到齐沛,依然是用讥讽的语调说出一些话来,时不时引得同学们一阵阵嘲笑;嘲笑声夹杂着几声出乎意料的声音,从而引发另一种欢笑。齐沛的头更低了,他非常不解黄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但他不敢去反驳老师和同学们;他的脸几乎要挨着课桌上的书页了;但他更加坚定信心逃离教室,迫不及待地等待下课铃声的响起,他想,一下课就离开教室。下课铃声终于响了。黄老师这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先是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声:“下课。”

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教室。齐沛迅速收拾好书本,一股脑装进书包里,再也顾不上去看看秦冬梅,提起书包冲出教室。齐沛冲出教室的那一刻,想到从此可能不会再来教室了,内心里不免还有一些遗憾。他想着在学校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他想,除了秦冬梅,就是教音乐的老师刘佳音。刘佳音是一名代课老师,虽然身材娇小,但歌声嘹亮。齐沛感觉到新奇的是刘老师教唱歌时,先教谱子,再教歌词。一开始,刘老师教唱一些连她自己也不愿唱的歌曲,看到同学们都无精打采的样子,然后小声告诉同学们:“我现在教你们唱台湾校园歌曲《兰花草》……”刘老师说着话,眼神时不时透过门窗去看看办公室那边,像是担心学校的领导来干预。刘老师大胆地把歌谱和歌词写到黑板上,就催促同学们赶紧抄下来。等同学们抄完歌谱和歌词,迅速擦掉黑板上的板书。齐沛虽然看不清黑板上的板书,但跟着刘老师唱歌,很快地就记下歌词。刘老师非常紧张的样子教同学们唱歌,同学们也极为兴奋,热情而极为投入地跟着学唱,唱了两遍就熟练了。再后来,刘老师教同学们唱《踏浪》,《橄榄树》等等。齐沛唱着歌,他的思绪飞出了教室,飞向遥远的台湾;虽然,他没有去过台湾,但对神秘的台湾充满了好奇。齐沛想到昔日的快乐时光,临走之际对刘老师极为留恋,但又不能去办公室道别,只有暗暗的祝福:他想到这里再次向老师办公室的方向看了看,办公室门口站立着几位老师,说笑着,其中就有刘老师,但他犹豫片刻,还是不敢去面对刘老师;他又转向教室,用极快的速度再次瞟了一眼秦冬梅。这时,秦冬梅的视线盯着跑出教室的齐沛,两个人四目相对之时,各自都感到莫名的惊讶,惊讶之余双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齐沛这个时候离开教室,离开秦冬梅,内心里十分难过,但他此时只想早点离开教室,远离同学们的嘲笑。他大踏步向学校大门走去,穿过公路,进入到一片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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