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山摇摇头,继续往里看。镜中画面移到柴房内。原本空无一人的画面中忽然缓缓出现一个人影。这人四十来岁,身材矮小干瘦,正拿着一个饭缸子往柴火堆上抹猪油。张晓娇大惊:“陈大哥,快,抓住他——”陈淮山面无表情地朝李金虎和周建刚招招手:“跟我来。”
一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直奔柴房。李金虎踹门而入,却什么都没发现。张晓娇眼尖,指了指一捆干柴上的猪油。李金虎脸色急变:“日尼娘嘞,丧良心的狗东西——”陈淮山低头看了一眼镜子,凶手正悄悄地往角落里移动。想跑?杀人放火在任何时候都是死罪。何况两罪同犯。而且这人能隐身,潜在的威海极大,要是放走,以后睡觉真得睁一只眼。这么想着,默默发力。附加于化妆镜表面的文气忽然爆发,凝聚成一轮圆月高高悬起并洒下无尽的光辉。明亮的月辉瞬间充斥整个柴房。李金虎几人立刻挡住眼睛。凶手也不例外,下意识挡住眼睛,等光辉散去才放下来,继续朝门口挪动。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过来。嗯?被发现了?不可能!那可是在黄金大门里弄到的法宝,怎么可能失效。巧合!一定是巧合!凶手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看看陈淮山,又看看其他人,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并缓缓抬起手臂,指向陈淮山。手臂上,赫然绑着一架精巧的臂弩。弩机上搭着一支短短的圆头弩箭。李金虎大急,抬脚就踹向凶手。张晓娇也娇喝“小心”并试图挡在陈淮山面前。陈淮山却冷笑一声,直接拔刀。“噌——”刀光一闪,绑着臂弩的手臂跌落在地。“啊——”凶手愣了一下后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肩膀断口,又惊又怕地望着陈淮山:“你,你能看到我?”
陈淮山拎刀上前,把带血的刀刃架在凶手脖子上:“给你一次机会,说,谁让你来的?”
这时,周建刚道:“队长,这人我认识。”
“说。”
“是,他叫王斌,南梨树沟人,没有正当工作,以小偷小摸为主,早些年因为偷狗被人打了一顿,后来不知道去了哪儿,今年春天才又回来,一直躲在家里没出门。”
陈淮山笑了。南梨树沟,龙王沟村隔壁村,只隔着一道山梁,山梁东边是龙王沟村,山梁西边是南梨树沟村。很显然,南梨树沟村的人已经在打龙王沟村的主意,而且一动手就是釜底抽薪之计,要从根子上断掉龙王沟村反击的可能。隔壁村必然有个厉害的人物当家。可惜,招惹错了人。陈淮山眼里杀气一闪,挥刀抹过王斌的脖子。王斌还想求饶:“别杀我,我——”但一句话没说完就缓缓倒下。陈淮山收刀入鞘,摆头:“拖出去示众,明天扔回南梨树沟。”
“是!”
返回训练场。陈淮山面无表情道:“凶手找到了,是南梨树沟派来的王斌,企图火烧咱们营房,现被抓获并击杀。”
“现在拟定奖励名单,提供信息的每个人至少十点贡献值,信息相对重要的有二十到五十点不等,张晓娇提供的信息最有价值,直接帮我锁定凶手位置,我承诺的那套传承归张晓娇所有。”
说到这里,直视张晓娇:“明天上午七点半跟我去领奖。”
张晓娇兴奋点头。陈淮山摆摆手:“解散,休息,不要耽误明天的工作。”
又朝李金虎道:“找个人补充巡逻队缺口。”
各种命令干脆果断清晰明了。原本站满人的训练场在短短三分钟内空无一人。陈淮山悄悄吐了一口气。在众人面前,他始终面无表情一脸冷酷,可实际上压力也挺大。这么多人的命运系于一身,这是他重生前从未体验过的压力。很沉重。但看着这些人的表现越来越好,那种成就感满满的感觉也很不错。综合起来就四个字——累并享受。虽然本意只是利用这些人在龙王沟这个特殊的地方建造一个据点,但短短几天相处下来,却也滋生出些许不一样的情绪。或许……可以多花点心思。第二天。七点半。陈淮山带领李金虎小队以及兴奋不已的张晓娇出发。这一次,目的地很明确。西边的南梨树沟村。越过山梁,又往下走了三百多米,迎面撞上一支同样十多人的巡逻队。双方立刻警觉起来。南梨树沟村巡逻队的小队长更是直接弯弓搭箭瞄准陈淮山:“什么人?来我们村干什么?”
陈淮山摆头。李金虎抬手把王斌的尸体扔过去,跟着又扔过去一根断臂,同时喝道:“王占民,管好你们村的狗,再敢来我们龙王沟捣乱,别怪我们不客气!”
王占民大怒:“李金虎,你个老东西也敢威胁我?”
李金虎冷笑:“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爱听不听,反正我把话撂这儿了。”
说完,看向陈淮山。陈淮山微微点头,转身就走。“站住——”南梨树沟村的王占民却怒吼一声:“杀了我们的人,拍拍屁股就走?太不把我王占民放在眼里!”
李金虎转身怒喝:“你想干什么?”
“把凶手交出来,我就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不然,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李金虎下意识扭头看向陈淮山。王占民顺着李金虎的目光锁定在陈淮山身上,沉声道:“看来你就是杀害王斌的凶手,很好,年纪轻轻却心狠手辣,该死,不过念在你年轻的份儿上,束手就擒,跟我回去接受审讯,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陈淮山笑了。他是杀人凶手?他心狠手辣?扣得一手好帽子!也打得一手好算盘。而且,这个姓王的从一碰面就拿弓瞄着他,明显早就知道他是核心,甚至可能早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身份,毕竟有王斌那么个会隐身的。可现在却装模作样地假装不认识他。很显然,另有算计。可是,算计到他头上,可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陈淮山转身面对王占民,一言不发地拔出弯刀,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侧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