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哈哈大笑,众人却是瞠目结舌。 他们听到了什么? 作为主公的曹操,居然会主动向对手泄密,导致丢失了三军的救命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主公一定是在开玩笑,又或许是被这件事打击到了,有些失心疯了。 “主公,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补救。”
曹洪也觉得曹操言不由衷,于是开口劝道。 “子廉为何会以为我在开玩笑?”
“这...” 曹洪怔然,难道这事是真的? 其余人见曹操一脸认真不似玩笑,俱是震惊,主公为何要毁掉自己的基业? 这时陈宫出列道:“主公此举想必另有用意吧!”
程昱也道:“在下猜测,这是一场豪赌。”
众人纷纷看向曹操。 “不错,这是吾所使之奇谋,成了,袁绍一败涂地。若不成,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曹操随后将自己与许攸联系,故意将军粮押运路线泄露之事道出。 曹洪听完怔怔出神,原来错的不是我! 众人亦是震惊不已,这一招的确堪称豪赌,用数万石粮草去博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如果成功了,别说那几万石粮草,整个河北都是囊中之物。 如果失败了,本就粮草不足的曹军阵营将会雪上加霜,一败涂地。 “许攸可信吗?”
夏侯惇提出问题,如果许攸将计划告诉袁绍,对方将计就计,他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不会告密的。”
陈宫替曹操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何?”
“因为袁绍已容不下他,他若是向袁绍告密,我们也许会输,但他也早晚会死在袁绍手中。”
经过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挑拨,袁绍与许攸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张。 如今双方还都需要对方,这些矛盾也就没有暴露出来。如果将来袁绍得势,许攸必死无疑。 许攸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成全袁绍,自己舍生取义的事。 众人谈话间,一名士兵走进帐内。 “禀主公,一位自称您多年好友的文人求见。”
曹操大喜,顾不上穿鞋就冲了出去。众人亦面露喜色,能称得上曹操多年好友的不多,许攸正是其中之一。 片刻后,众人果然看到曹操牵着许攸的手走进帐内,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十分亲密。 一番寒暄过后,许攸正色道:“此时正是天赐良机,孟德,你可不要错过。”
曹操毫不迟疑道:“子远但说无妨,以你我的交情,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曹操和袁绍最大的区别在于,曹操从不在乎面子问题,而且对于重要之人,身段可以放得很低。 这可能是出身所致,毕竟一个是四世三公,一个是官宦之后。 “袁绍粮草尽囤于乌巢,守军不过五千,只要你敢率主力拿下乌巢,袁绍必败。”
许攸说完便注视着曹操,如果对方也如袁绍这般犹豫不决,他恐怕只能去投刘备了。 不过曹操没有让他失望,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道:“好!”
“元让,妙才,你二人即刻点齐三万精骑,随我前去奇袭乌巢。”
“主公且慢!正当曹操准备调兵遣将时,程昱开口了。 作为谋士,有时候他需要去为君主补充,或是代劳某些事。有些事主公不便去说,去做,也该由他们来做。 便如此刻,曹操不能追问许攸作战细节,因为许攸刚刚来投,正是极其敏感的时刻。 若是曹操追问,很可能会被他视为不信任的结果。 曹操一脸疑惑:“仲德可是有话要说?”
许攸也跟着看向程昱。 “敢问子远兄,乌巢守将是何人,我们又该如何奇袭?”
话音刚落,曹操便呵斥道:“仲德不可无礼,子远乃是我多年好友,他绝不会害我,” 以许攸的才智,岂会看不出来,程昱这话其实是帮曹操问的。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曹操愿意采纳他的计策就够了。 “乌巢守将乃是高览,此人倒是一员良将。不过,有我在,自有法子应付他!”
“如何应付?”
“袁绍欲大举用兵,急需抽调大批粮草。”
许攸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卷锦书,上面赫然盖着袁绍的私印。 原来,他早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当他在袁绍麾下待不下去的时候,这份礼物便是给新主公的投名状。 说到底,他们只能选择相信许攸。 “不必多言,即刻出兵。”
曹操再次展现了超乎常人的果决,即使心中仍未完全信任许攸,却不会表现在脸上。 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许攸。三成胜算是豪赌,达到五成便足够了。 随后,曹操亲率铁骑浩浩荡荡赶往乌巢,又派人将马蹄,那嘴包裹,无声无息穿梭在黑夜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赶到乌巢。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否则我便放箭了。”
木寨城墙上,高览注意到一支队伍行驶而来,当即开口呵斥。 许攸摸了摸胡须,笑道:“高将军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高览凝神望去,这才看清许攸的面孔,不禁诧异道:“先生怎么来了?”
虽然知道许攸是主公的心腹重臣,但他仍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营门。 因为许攸来的时间不对,作为一个谋士,为何要深夜前来?且如今又是大战期间,不容犯任何错误。 许攸身旁的曹纯发现高览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营门,故意都不由急促了许多。 以如今双方的距离,若是被识破,万箭齐发之下他们这伙人必死无疑。 “主公欲大举进攻曹操,派我来押运粮草,欲在战前犒赏三军?”
“这位将军为何如此面生?”
“这位是赵纯将军,主公新招之将。”
高览沉默了,这番言辞并不足以让他信服。可是考虑到许攸的地位,又不敢贸然拒绝,生怕得罪了对方。 “高览,你连我都信不过了吗?”
许攸见他仍未打开城门,怒道:“难道你还怀疑我是细作不成?”
“末将不敢,只是职责所在,望先生莫怪。”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