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的阵法摆得十分精妙,兵与将配合默契,整座阵法浑然天成,暗藏玄机。 然而,却是无人问津。 他既是有些惋惜,却又暗自赞叹,丞相有识人之明啊,选中的这位带兵的黄忠将军极为稳妥,正是维持蜀中僵局的最佳人选。 刘范眼见徐庶呆立原地,还以为他心情失落,不由开口道:“想来敌军是被军师阵法所摄,不敢前来试阵。依我看,并州军所谓的天下第一不过是吹出来的。”
徐庶叹息,你难道看不出来,敌军不出战对他们最有利,对我们最不利吗? 张任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不过并未开口打刘范的脸,毕竟谁都知道,这位是益州未来的主人。 他脸色凝重道:“如果敌军不愿出战,那我们就只剩攻城一途了。”
“那就攻城!”
刘范似乎因为刘璋和黄忠选择避战而增加了信心,语气也变得铿锵有力。 “张任,明日攻城之时,你率一支前世护卫后方,黄忠若敢来,我们就先灭了他!”
张任心知目前也只剩这个办法了,于是拱手应道:“末将遵命!”
翌日,刘范发起攻城战。 他此行本就是为了平定蜀郡,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一应大型攻城器械早已备妥。 伴随着进攻的号角声响起,一辆辆冲车缓缓向城关推进,无数士兵扛着云梯浩浩荡荡发起冲锋。 城内的守军亦是不甘示弱,纷纷以弓弩,沸水,巨石回敬,城楼上下瞬间化作屠宰场。 蜀郡是座坚城,尤其是在刘璋等人到来之后,他们知道刘焉必然派大军攻打,于是命士卒昼夜加固了城墙。 刘范要想攻破这座坚城,恐怕需得月余甚至更久,何况他还要时刻防范黄忠从背后突袭。 然而黄忠却似乎没有这个心思。 …… “将军,刘范攻城了!”
马超得知攻城的消息后,顿时喜出望外,认为终于是等到了开战的时机。 却见黄忠慢悠悠的品着茶,一副魂游天外的姿态。 “将军?”
马超见状又唤了一声。 “急什么,这才第一天!”
“可……”马超无言,片刻后又补充道:“万一刘璋的军队不中用,让刘范攻破了城,咱们的处境就会极其被动。”
“就算是再怎么不堪的军队,也不至于在几天之内丢了城。莫说是刘范,即使是让高顺的陷阵营去攻城,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破城。”
黄忠看得出来,马超这是求战心切。 他又何尝不想酣战一场? 只是肩负重任,不能出任何差池。 黄忠继续道:“刘范既然敢当着我们的面攻城,就必然做足了准备。我们这时候出战,不正是遂了他们的愿?”
“我军岂会惧怕那群乌合之众!”
“可敌军毕竟人多势众,哪怕是一换二,咱们也耗不过他们。”
马超哑然,他这才想起此战的目的是为了保持僵局。不出预料的话,刘备是不会给他们增兵了,否则战事可能进一步扩大,致使整个刘备阵营的战略被影响。 “将军高见,是末将操之过急了。”
黄忠点点头,给了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笑道:“不过我们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据锦衣卫得来的消息,有一批粮草即将从成都运来。”
“劳烦将军辛苦一趟,带几十轻骑探明这批粮草的路线。”
马超眼前一亮:“莫非?”
“正是!”
黄忠再度点头,目的已经显而易见,这是要袭扰敌军粮道。 这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如果是正面开战,敌军可以凭借人数的优势和他们消耗。 可若是小股部队作战,并州军将会占据绝对的优势,这也是拥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带来的便利,主动权可以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 朝阳东升,夕阳西下,流逝的时光无时无刻都在见证生命的诞生与落幕,经过一天的惨烈攻城战,东州军以伤亡两千余人的伤亡收场。 城关上,刘璋注视着敌军如潮水般褪去,脸上带着几分忧虑:“这黄忠为何不出兵攻刘范后方,莫非他打算袖手旁观?”
“绝非如此,以在下看,其中定有隐情,也许是黄忠在谋划什么策略。”
贾龙一脸肯定的说道。 虽然不明白黄忠的意图,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刘备不会愿意看到他们被刘范灭掉,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任岐早已和简雍暗通款曲,于是也附和道:“不错,朝廷既然封主公为益州牧,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也许他们只是在等待最佳战机。”
“但愿如此。”
刘璋这才稍稍放心。 ……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刘范等人也在疑惑黄忠的动向,今日张任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上钩,却是等了个寂寞。 徐庶犹豫许久,道:“莫非他们想断我粮道?”
他之所以选择将心中猜测说出来,是因为认定东州军不是并州军的对手。哪怕派人防范,恐怕也守不住这条粮道。 终究是战力差距,并非谋略能弥补,除非他们掉头先灭了黄忠。 或者,派重兵防守粮道。可如此一来,攻城的兵力又会被削减。 刘范一听觉得不无可能,于是又道:“李严,咱们的下一次军粮何时送到?”
“就在明日。”
“好,命你率两万精兵尾随护送。”
刘范理所当然的认为,黄忠只有两万兵马,他派出两万人足可确保无虞。 “末将领命。”
张任欲言又止。 两万北军精锐和他们的两万人恐怕不一样,可若是说出口,又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之嫌。 徐庶暗自摇头,如果明日黄忠倾巢而出,这批粮食怕是保不住了。 不过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即使出了问题,责任也不会在他身上。 “还是让末将去吧。”
张任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更加保险。 却见刘范摇头:“你若是去了,黄忠的目的就不是我军粮道,而是攻城大军的后方了。”
原来他不是不懂,而是存着侥幸心理。 可,用兵之道岂能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