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落大地,为世间万物带来勃勃生机。早起的鸟儿咿呀咿呀乱叫,辛勤劳作的同时却也不忘苦中作乐。 密林内,“姚达”看着面前的“汉将”,沉声发问。 作为羌族各部之一的首领,哪怕没有读过汉人的兵书之流,他也深知一个道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亦或是有利用他的心思,绝不会冒这个险来救他。 “我叫于扶罗,匈奴大单于!”
这“汉将”正是于扶罗。 他没有任何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只有坦白才能实施他的计划。至于为何要冒险搭救坤达这个羌人首领,是因为想要借助此人之口与羌族各部通话。 姚达一脸惊疑:“你是匈奴人?”
曾经的匈奴帝国作为大汉强敌,他又岂会不知? 一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又问道:“既是匈奴人,为何要穿着汉人的铠甲?”
他知道汉朝有征用各族士兵的习惯,但这些人大多会保留自己的服装,像这种身为一族首领,却穿着汉朝将军服装的却是头一次见。 “因为……我要取信于他们!”
于扶罗眼中露出一抹深切的恨意,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声音冷然。 “我南匈奴部本已经臣服,然而汉人奸诈,设计使我部内乱,又假借出兵平乱之名北上,杀我族人,y我妇女……” 汉军:最后这锅我不背。 姚达沉默以对,面对匈奴这个曾经的主国,心中直呼一个“惨”字。 相比起来,他们就幸运的多了。 虽然两次与刘备的军队作战,却几乎没有什么大的伤亡。 这其中除了羌人尽数是骑兵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懂得见风使舵,形势不对马上撤退。 通俗来讲就是两个字,开溜。 “所以,你救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草原各部需要联合起来。如今的汉朝丞相刘备野心勃勃,一旦坐视其一统天下,各族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可是我们斗得过他吗?”
姚达的运气很不好,两次出兵都是站在与刘备敌对立场,也因为这一点,他见识到了刘备军队的强大。 昨夜看到形势不对时,他便已经下定决心,不论逃走还是被俘,他都会缴械投降,和刘备“交朋友”。 羌人喜欢交朋友,这一点有很多案例,董卓,马腾,韩遂都曾经是他们的朋友。 两次出兵相助,也都存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心思。当然了,如果朋友打不赢,也不能怪他们不讲义气了,谁让你自己不争气? “单凭羌族与我匈奴自然不行,可若是再加上鲜卑以及草原各部,同时进攻大汉,你觉得能赢吗?”
于扶罗说到最后,语气都变得激动起来。 姚达却觉得他在做梦,别说各部会不会同意他的意见,即便真的联合起来,也未必能打赢大汉。 于是说了句不大尊重人的话:“当年匈奴鼎盛时期何等强大,却也挡不住汉军的骑兵,加上我们也未必能赢啊!”
于扶罗正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幻想中,闻听此言,梦境轰然破碎,眼神凶狠的看向姚达。 正所谓骂人不揭短,这人却揭他老底,让他有种想要拔刀砍人的冲动。 姚达见他神色不对,急忙道:“如果你能说服鲜卑各部,我羌族可以考虑联合一事。”
心中却暗自嘀咕:你们先去打前锋,打赢了我们再加入。如果打不赢,我就去和汉人交朋友。 毕竟这只是口头协议,谁能作证? 再说了,就算白纸黑字写着,盖上手印,也一样可以反悔不是吗? 于扶罗好似看出了他的敷衍之意,不过并不在乎,就像汉人所说,天下熙攘皆为利。 如果没看到实际利益,对方又怎会答应出力? 于是淡然道:“我已经说服鲜卑各部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 这就是他的计划,用已经说服鲜卑人的理由去游说羌人,再用已经说服羌人,这叫什么来着? 左右逢源! 不对,不太恰当。 釜底抽薪? 不对! 总而言之,于扶罗这几年一直在努力学习汉人文化,打算用他们的东西去击败他们,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好,我答应了!”
也不知姚达是真心还是实意,总而言之,他嘴上是答应了。 …… 此时此刻,郭嘉与张辽也在商议关于如何处理羌人降卒一事。 羌人很聪明,杀入营内遭遇埋伏后,仅仅坚持了不足一个时辰,便陆续缴械投降。据战后统计,羌人骑兵战死者不足千人,而且大多数是被埋伏的弓弩手射杀。 郭嘉看到伤亡数字,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这些人都成精了,很懂得见风使舵这个道理。”
张辽点头表示赞同:“羌人和匈奴人,鲜卑人想必,战意与韧性的确是最差的。”
“这也是他们能传承这么久的原因!”
郭嘉陷入了深思。 羌这个民族历史悠久,从商代开始就有他们的影子,据说还和姜太公有所关联。 战国时期的义渠,如今的羌族各部……再到五胡乱华时期的后秦,宋时的党项西夏。 相比起被掩埋在历史尘埃的匈奴与鲜卑,羌族的寿命称得上强大,甚至比汉民族还要久远。 张辽询问道:“军师,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些羌人降卒?”
放回去吧,说不定他们还会起兵作乱。 若是尽屠,会激起羌族各部更大的敌意,未来西凉之地恐怕会不得安生。 “先关着吧。”
郭嘉认真说道:“文远,这已经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了。”
张辽顿时恍然,如果把羌族各部比作一个国家,那么他们和大汉的关系就像是国与国的外交。 越俎代庖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也许一开始不会被清算,可若是在未来被人当成把柄,恐怕会成为致命破绽。 “军师所言极是,我等应当上书丞相,由他决定。”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