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汇报件事耽搁这么久,还不快快入席。”
马超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马云禄下意识就要往郭嘉那边走,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她还未入门,于是走到自家兄长身旁。 “如今西凉人人自危,纷纷投效张横,梁兴二人,再加上羌人出兵相助,二人实力大涨,想必不会轻易投降。”
郭嘉趁势谈起正事,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 张辽却是心知肚明,暗忖:看来军师要和马氏家族当亲家了。 联想郭某人的风流本性,以及今日马超与典韦硬是拉拽自己离开,他很快猜到原委。 不过他并未点破,而是顺着郭嘉的话往下说。 “以二人的兵力,若是坚守,我军强攻只怕伤亡太大。”
“那就诱他出战。”
郭嘉缓缓道:“他们的兵马大多是拼凑而来,人心不齐,此乃一大破绽。”
“如果一直坚守不出,必然会军心动摇,所以他们一定会出战。”
众人纷纷点头。 马云禄看着男人侃侃而谈的模样,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突然觉得嫁个读书人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这个读书人还那么“厉害”,完全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文弱,力气大得像头牛一样。 郭嘉隐约感觉到了女人眼中逐渐涌现的崇拜色彩,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于是说得更来劲了。 “而且他们的兵马当中,羌人占据了大多数。”
“羌人是什么?”
“不过是我汉军的手下败将罢了,当初他们帮助董卓,我们就能杀得董卓全军溃败。他们的钝刀,能砍得动我们汉军的甲胄吗?”
众将听完哈哈大笑。 郭嘉说的是事实,羌人的武器装备甚至还不如匈奴人和鲜卑人,而且他们虽然人口众多,但却没有一个能够将各部糅合在一起的明君。 这也是一直以来大汉的边患一直集中在北地,西边却少有动乱的原因。 一盘散沙,终究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羌这个民族始终是缺了个英明领导人,方能成气候。 不过这也是大汉之福,匈奴的冒顿,鲜卑的檀石槐都曾经给边地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看来照军师的意思,此战是必胜无疑了。”
人群中,一位将领突然开口。 郭嘉看向那将领:“这位是?”
“末将于扶罗,数月前刚从并州调来,军师不知道末将也在情理之中。。”
“于扶罗?听着不像汉人的名字,你是匈奴人?”
郭嘉心中一动,他又怎会不知于扶罗这个人? 他的孙子刘渊可是五胡乱华的发起者,当初郭嘉会对匈奴这么狠,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张辽介绍道:“于扶罗是南匈奴单于,此番特率两千精骑前来助战。”
“堂堂匈奴大单于,却屈居我大汉将军之职,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郭嘉说完陷入了沉思。 难道于扶罗真的不知道南匈奴之乱是他们间接推动的? 还是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果是前者也就罢了,只能证明于扶罗是个平庸之辈。 可如果是后者,这个人就需要警惕了,卧薪尝胆,知耻而后勇,此人有勾践之姿。 郭嘉更倾向于后者。 一个人的成长往往与自身经历,环境,以及引路人有关。于扶罗能培养出色的儿子和孙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无能之辈。 所以,他主动出兵的目的是什么? 于扶罗此时也已经后悔开口了,按照他的计划,本该蛰伏起来,伺机而动。 大汉如今正是纷争四起之时,只要安心等待,总会找到机会。 除此之外,于扶罗还有另一个计划。 正如郭嘉所说,草原部落大多一盘散沙,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那么,如果将所有部族整合到一起,数十万铁骑同时入侵大汉,又该是何等光景? 这便是他的筹谋,如果他这一世无法完成,那就留给儿子,孙子去做。 至于他,则是充当向汉人俯首称臣的角色,为大匈奴恢复元气。 于扶罗恭敬道:“匈奴本就是大汉之臣,如今有人作乱,末将出兵相助乃是分内之事。”
这副姿态就像是被驯服的猛兽,如果不是郭嘉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恐怕还真的会信了他,以为匈奴再无威胁。 夜宴结束后,郭嘉单独召来张辽。 “今后凡是于扶罗的任何动向,事无巨细向我汇报。”
“是!”
张辽先是应了下来,随后又一脸疑惑的问道:“军师莫非担心这于扶罗包藏祸心?”
“你觉得此人如何?”
郭嘉反问道。 “谈吐有据,不卑不亢,是个聪明人。”
“那你可知每次胡患兴起的原因?”
张辽低头沉默许久。 “中原内乱!”
这个时代的胡患还没有后世那么严重,最强大的便是冒顿创造的匈奴帝国。 除此之外,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之时,也曾发生过异族入侵之事。 张辽的认知中,胡人对中原威胁最严重之时,也只是让边关不得安宁。 可郭嘉来自两千年后,从史书上,他看到了太多中原纷争之时,被胡人颠覆的案例。 从五胡乱华开始,每逢中原大乱之际,草原便会兴起,甚至一度统治中原大地。 如果是站在后来者的身份,这是民族大融合,也是过去的事。 可如今身处当代,心境便又发生了变化,如果能阻止,他自当竭尽全力。 郭嘉冷笑道:“于扶罗想效仿勾践,可我偏偏不让他如愿。”
张辽虽然觉得郭嘉所言有理,却不认为现在只剩数千可战之兵的南匈奴能威胁到大汉的统治。 “末将定会看紧此人。”
不过他还是应下此事。 张辽前脚刚走,郭嘉正待入睡,便见马云禄钻进帐内。 她此刻换了一身普通士兵的装扮,看起来就像是和长得清瘦些的普通士兵。 “你怎么来了?”
“兄长让我来保护你。”
马云禄自来熟的走到床边坐下,两人已是毫无间距,以她的性子,自然不会顾忌那些。 “你还小!”
“想什么呢,我是来保护你的。”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我?”
“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