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封诰命也不是不可,毕竟长嫂如母。”
大理寺少卿出列,又继续道:“关键在于,谢将军有三位嫂嫂,这诰命该给到谁的头上。”
此话一出,瞬间有一半的人点头。 虽然确实没有妹妹挣功名给嫂嫂诰命的先例,但谢家只有谢清羽一个小辈。 谢清羽立了功,想要为嫂嫂们挣诰命,给她嫂子们一个头衔也不是不可。 一番交头接耳后,又一人说道:“皇上,即使真给诰命的名额,但给谁也不好做决定,何不等谢将军回来再做定夺。”
“届时,谢将军想把名额给谁,就给谁。”
话音一落,群臣又是一番低声密语,纷纷点头。 赵熠天正有此意,于是道:“张廷,传我口谕。”
“镇远将军谢清羽,于云离城杀敌数万,立特等功,特赏赐将军府冰雪夜明珠一对,血红珊瑚一株,绫罗绸缎十匹,金银首饰一箱,黄金一千两。”
“是。”
张廷应声。
“行了,退朝吧!”赵熠天看着底下的朝臣,开口道。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张廷在陪着赵熠天回到御书房后,就立刻去了内务府。 将赵熠天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给找出来,给将军府送去。 将军府。 大夫人所处的逸梅院。 “夫人,宫里头来人了,带了皇上的口谕。”
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冬梅从屋外走了进来,对大夫人道。 大夫人一听,赶紧站起身,稍微打理了下自身,就急迫道: “快随我出门迎接!”
“是!”
冬雪和彩云连忙应是。
尾随其后。 “老妇人二夫人三夫人和几个少夫人那儿可通知了?”大夫人刚走到门口,就回过头问冬梅。 冬梅停下脚步,点头道:“全都差人去请了的。”
大夫人点头,不在说话。 快步走出了逸梅院。 来到前院,发现二夫人三夫人她们早已经到了。 就只差老夫人和她自己。 人到齐后,老夫人就看着张廷,“张公公,开始吧!”
张廷点头,“皇上口谕:镇远将军谢清羽,于云离城杀敌数万,立特等功,特赏赐将军府冰雪夜明珠一对,血红珊瑚一株,绫罗绸缎十匹,金银首饰一箱,黄金一千两,钦此。”
谢家众人磕头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夫人,起来吧。”
张廷说完赵熠天的口谕后,走过去将老夫人扶了起来。
“张公公,我家清羽可还好,没受伤吧?”老夫人站稳后,询问道。 张廷展眉一笑,安抚道:“老夫人,您放心,谢将军武功高强,杀敌勇猛,并未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
知道谢清羽没受伤,老夫人这才舒展眉头,连说了两个好。 “如此,咱家就先回去了。”
在东西都放下后,张廷就对老夫人告辞。 “公公进屋喝喝茶再走?”
张廷摇头拒绝,“不了,近来国事烦忧,皇上跟前离不得人,咱家就先告退了。”
听张廷这么说,老夫人也不再挽留,只是从王嬷嬷手中拿过荷包,递给了张廷。 “那好,老身也不留公公您了,公公慢走。”
“老夫人您留步!”
张廷将荷包收下,转身就离开了院子,朝府门走去。 张廷走后,老夫人看向满院堆积的绫罗绸缎和珠宝,有些怅然。 “清羽这一去,都过去三个月了。秋去冬来,也不知此时是个什么情状。”
“母亲,放心吧,清羽受到父亲梦中指点,武艺不在李护卫之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大夫人走上前扶着老夫人,安慰道。 “唉!”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清羽那丫头是受到老头子点拨不假,武艺也不差。”
“可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看看谢家的人,哪个不是武艺高强,最后不都……” 老夫人说到这儿,就再也说不下去。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之后没有说出来的是什么。 是啊,战场上瞬息万变,谁又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清羽她…… 赏赐本是喜事一桩,可谢家众人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那些赏赐,都是谢清羽冒着生命危险给挣来的。 她们宁可不要这些个赏赐。 不要这滔天的殊荣。 只要谢清羽能平安回来,对她们而言,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清羽这丫头也是,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送封信回来!”
三夫人抹着眼角的泪水,有些气恼。 “刚才张公公不是说了吗,清羽没事。”
大夫人转头看向三夫人,“兴许太忙,没顾得上给家里写信。”
“你要实在想念,咱们就写封信送去,顺便给她寄点冬天的衣物。”
三夫人点头,又道:“我们家在云离城也开得有店铺,但并未听说清羽有去取过银钱。”
“想来确实是军营里太忙,没抽出空。”
众人点头附和,又商议着送些什么去给谢清羽。 天乾八年,冬。 由于天气严寒,赵国与宁远国的战事告一段落,未曾展开军事活动。 “小姐,京里来信了!”
谢清羽正在军账里取着暖,就听白芷兴高采烈的高声叫喊。 “白芷啊,今儿怎么又这么高兴,遇上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谢清羽没听清白芷刚才说的什么,于是看着笑意盈盈的白芷问道。 “诺,”白芷手一伸,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谢清羽,“京里来信了!”
“快给我看看!”
谢清羽从炭火旁起身,将书信拿了过来。 着急忙慌的就拆封读了起来。 读到信上说京里一切安好,谢清羽也是十分安心。 又见信上说给她送来了新的衣服,因为不知道她现在的尺码,只比着旧衣服做大了些,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谢清羽眼眶开始湿润。 最后信的结尾问战事是不是吃紧,问她有没有吃好穿好,有没有受伤云云。 谢清羽开始内疚自责。 她前世一个人在外求学独立惯了,也没有给爸妈打电话的习惯。 来到这儿三个多月,她竟也没有想到要给京里写封信报平安。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以前那是太平盛世,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里却是战火连天,随时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