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好不好闻？不知道是不是我昨天新试用的椰奶香波。”
“椰奶？倒是能闻得有些奶香。”
成陌听此一说，暂时放下了疑惑，轻声与向北商量霍将军讨要黑火药之事。庄里石场坪处已备好酒宴，与山下营地处的篝火遥相呼应。众人回来便可直接净手就膳。“小北啊，来来来，快来大舅舅身边坐。陌王，陌王啊，老夫僭越，今日就伴您坐下，借今日这酒好好叙上一回话啊？”
霍将军这骑了一路的马，那狼外婆笑一点没收敛，反倒更加夸张地透出诡异的谄媚。“大舅来这些时日，小北都忙些杂事，也没好好陪过您，今日这便补上。”
向北和成陌既已达成一致，便也不藏着掖着，由得他俩达成供需关系，不过方子嘛，成陌是不给的。虽然小有遗憾，但那东西原本就非皇家不可擅专，能得成陌的供货保证，已然是极大收获，此行不需，此行不需啊。其实向北骨子里还真不是那葬花黛玉一样的白莲心性，之前读到天朝历史上外强番虏造成的人祸国辱时，每每气怒，恨不能穿越一把，亲自回去灭了那些贼寇。现在这里虽不知是在哪个平行世界里的云梦朝，但终归是华夏之地，一样有倭寇匪盗，权且防患于未然吧。酒入半酣，总算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向北进空间呆了两天。运功练拳都在那片气海之下，每次练完都一身浊汗，泡个温泉再到瀑布下冲冲，自个儿便觉得也晃然有点那隐世高手的范儿。这千里飞行，瞬间转移，哦哟，无敌，是多么寂寞。哎，得瑟得瑟还得回到现实啊。不过这牛群什么时候就多成这样了呢？算了，趁这会儿天还没大亮把它们换出去吧。谷里也就剩最后一批了。刚出山缝隙往前还没走几步呢，之前放出来的那批牛竟齐刷刷地奔着她这边狂跑，太夸张了吧，这是牛，还是狼，或者狗啊？自己是被这些大家伙认主了吗？女主人设啊，太金色光环啦。穿神大大，谢谢哦。小编在这里很想弱弱地提醒一句，您想多了。向北被牛群包围着拖拖拉拉来到湖边草地上，将空间中的牛全部放到外面来，并将最后一批还未进过空间的野生牛群无论大小，统统收了进去。是时候让它们出山了。庄里的梯田不多，挤奶干活耕地，养上三大三小足已。向北想了想决定将数量已过百的半大牛犊放进空间养上些日子，按内外的时差，顶多也就七八日吧，便能超过一岁大，交由忠叔安排卖出去正好。失了犊的母牛可熬不了多久，奶就会胀满，向北取了几只桶出来决定先拣饱胀的挤上一回。说起来轻松，这事儿真做起来可不是这么回事儿。手都抽筋了，连一半都没完成，成陌这会儿寻了过来。见这架势，回头让人去庄里组织人手。当大家伙拎着桶来帮助挤奶时才发现并不容易。这些母牛虽在空间中养着脱了野性，但它们只是拼命往向北身边挤，最后还是派人拉着牛鼻环，向北在空间中巧妙地捧出青草挨个喂，才勉强把奶给挤了。说也奇怪，空间中的青草不但鲜嫩，还带着跟向北身上一样的百果醇香。小动物们悄悄地靠近青草，凑到向北的手边。从未见过这般多的野兔山鸡，以及各色彩羽飞禽，在此越聚越多。成陌觉察到异象，当即便匆匆带着向北离开。陈林几家猎户在庄子东边山脚筑起院墙，搭建了竹屋牛棚，和分流采奶栅栏，等向北将水牛群从谷中迁出，鲜奶进入了大批量产出季节。向北着手安排奶制品工坊，并让林叔他们通知山里的人家有寻工意向的都可以过来，或工作或学技。为了安抚水牛情绪并保证产乳期母牛营养，向北每日在空间大量采割青草，拿出来添加到它们的青饲料里。割完草的地方很快就会有雨云飘移过来，而雨水竟带着淡淡的雪玉洞中气旋发散出的香醇。这让向北隐隐有了一丝猜测，难道说这乳汁样的雨雾还有着大用处不成？“成陌，成陌，我有事问你。”
向北飞跑至西院外的玻璃工坊，找到每日上午都会在这里陪着荣王聊天做活计的成陌。“小北，你来了。什么事？”
成陌一见到向北就很开心，拉着她出了工坊。“阿陌，你闻闻我。”
向北踮起脚尖，仰头将颀长的脖颈凑向成陌。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成陌还是快速地吻上向北的红唇。“唉呀，阿陌，你干嘛呢。我让你闻闻，闻一闻，告诉我是不是能闻到一种如百果般的香醇味道？”
向北好不容易推开抱住她就长吻不放的成陌，估计这恋爱脑傻子八成是听岔了。“哦，对不起啊，小北，我一见你就忍不住。香味自然是有的，你身上一直就有淡淡幽香，最近更是愈发浓烈。那日从煤山回庄的路上我还曾告诉过你，我有微醺之感，你只是不信罢了。今日何故突然问及此事呢？”
“嗯，阿陌，有些事情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只能求你信我。”
“小北，我自然信你。问只是好奇，信绝对是无半丝怀疑。”
“阿陌，我最近有喝到一种饮品，浓白无味，但每次喝过都觉血气充沛，灵台清明，沐浴后总有若有似无的香味儿绕鼻，所以有一丝猜测，但又不敢肯定。”
“小北，那你还有吗？可否交我验看一番？”
“当然可以，来找你不就为的这事儿吗？喏，你看。”
向北从袖中取出一只小银壶的同时，已在气旋下接满白汁。成陌粗看一眼，细细闻来有些清新果香，但并未有向北身上传出的那般浓郁，他便仰脖一饮而尽。向北正准备劝他慢慢尝试，谁知就看见他一口喝光不过一瞬便就地盘膝而坐，满面潮红。他这是怎么了？是在运功驱毒吗？自己也喝过并没有毒啊。向北不敢有任何动作打扰到他，只能盘坐一旁静静等着。这一等等了近一个时辰，当成陌睁开眼时，向北看见了星辰大海，看见了日月宇宙，她被蛊惑着靠近，却被那人一把推开。“小北，这会儿可不能让你靠近，我这一身都臭了。这汁液竟助我洗精伐髓，清镜明台。走，咱们回庄，容我涤去秽浊陪你练次太极拳法，我感觉这次心法运行间忽然有所领悟。”
“好啊，我去给你备水。”
“小北，这样的事儿哪需要你做，去换身演武衣服一会儿咱们好好练上一场。”
“备个水而已，也就是去大灶那儿安排一下罢了。”
向北在大厨房让人抬水时装的却是空间中的温泉水，还接了小盏气旋雨露加进去。成陌这一泡，真正是通体舒泰了。向北也回房在空间中收拾了一番出来，两人碰上头往演武厅中去。大厅的角落里，霍家兄妹正站在一处叙话，成陌心思略转走上前，“霍将军，佟夫人，两位好。”
“陌王。”
“陌王。”
“成陌正准备和向北去对练一阵太极拳法，不知二位可有兴趣一观？”
“哦，连日里常观山庄小子们于日出时练此拳，虽仅见得十式之演，业已深感玄妙，早知此法为王爷所创，今日能得见王爷亲演，老臣实在三生有幸啊。”
“大舅昨日里讨要黑火药时可是一口一个阿陌地唤着，怎么今日便又成陌王了？”
“对，对，对，是阿陌。阿陌，那大舅便有幸一观了。”
此前在空间中不间断的练习，早在向北不自知的情况下从养生功夫练成了精纯武功。成陌修得此法之后也是第一次和向北对练。这一次碰撞别说是霍、佟两家观战之人惊叹震撼，便是场中正在对练的二人，心中也都是诧异连连。以意引气、伸缩开合间静中藏动机，松软沉稳如载重之船，荡于江河之中。柔和的动作中藏着刚劲，冲拳推掌如在全神贯注分开这混沌天地，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心，至于极限，无有相匹。收拳一刻两人均懂了：“所谓太极，道者也，天地人物之通理。”
“陌王，臣下真没想到此功竟能精妙绝伦至如斯地步啊。能得此见，此生万幸。”
“大舅，此功最是养身益气，小北一直说希望京中外祖也能修习此功延年益寿，但耽于路途之远暂不能成行，就不知可否劳烦您先演练熟悉，再代为转达小北的这番心意呢？”
“陌王，这，这，”天下武者有几人不爱绝学，更何况创者亲传？霍将军当下面对成陌单膝跪地抱拳，“骠骑将军霍长风，谢王爷赐教，臣下代家父谢王爷厚赐。”
虽然这是成陌为保护向北而自己冒领了这份首创之功，但他还是大方地接受了这份谢恩。佟夫人高兴得双目含泪入场，十三年的失忆，一朝回还最难过地莫过于再见老父白发，家人憔悴。原以为出嫁从夫，既选择了山野远居，从此便再难亲前尽孝，向北，她的向北，这是懂自己心事的亲闺女啊，谢谢，谢谢了，娘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