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清溪城,来自各方对羽乐韵的邀请就从未间断,其中绝大部分都由白秋衡代为打发。不过公寓中一封信封上标注甄珠收的信件,却让羽乐韵感到疑惑。如果只是什么人想借用甄珠自己学生的身份投机取巧,这倒也不奇怪,但如果针对的是羽乐韵,发出请帖的人胆子就未免太大了些。毫无疑问,甄珠无论从哪方面看还没有收到这么大分量请帖的资格。而信封里的全纯金请帖,朱砂所示金氏下属,孙望祖,这倒是让羽乐韵不由奇怪!金氏他当然知道,虽然自己和他们并没什么特别交情,其下属一个姓孙的不管什么身份也明显没有资格向自己发请帖,但请帖上标有金氏直系的印信,这一点证明姓孙的在金家的地位或许堪比家族直系。别说只是下属,就算是金家本家的什么人,就算身份再高,他只要打个电话让姐姐去打发就得。关键是这请帖以甄珠的名义发来,其中含义就有些玩味了。是威胁?显然,羽乐韵很强,但他的学生终究还都是清溪城里微不足道的小百姓。可无论如何,敢做这件事还是让羽乐韵对这个孙望祖生出几分兴趣……一早来到校门口,老远就看到一排名贵轿车,忽然一个衣着名贵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却是冲着甄珠满面慈祥道:“珠珠!这么久不跟家里联系,你不知道爸爸会担心吗?”
此时男人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一脸讥嘲道:“爸!珠珠人家现在可了不起了,咱们说话得注意着点!”
疑惑的看向甄珠,见她一脸复杂,羽乐韵心里已经有了几分预料。他知道甄珠从小家境不好,母亲生前也是个陪酒女,但对于父亲她向来不愿提起。可不管怎么说,甄珠过去那么多年的生活是怎么样显而易见。所以无论她生父是什么人,有什么苦衷才对女儿不闻不问,现在突然蹦出来认女儿,其目的都很难让人不多想。忽然,男人看向羽乐韵满脸堆欢:“这位就是羽少主吧?鄙人孙望祖,珠珠多亏您的悉心教导才能有今天,我身份父亲真心十分感激!”
羽乐韵闻言不由怔了下!不过一刹那很多事也都能理解了,这个孙望祖自从之前的请帖之后,期间又送了几次礼物,但都被他请白秋衡代表退回了。如今亲自登门,显然不死心!不过这个人倒也精明,从一开始就是打着甄珠的旗号办事,如果自己不高兴,他可以说是身为父亲关心女儿,自己也找不出毛病!其实孙家本是地方一个小财主,因为走运和金家下属一个家族联姻才渐渐飞黄腾达。而如果他只是单纯因为男人天性在外风流,其实即便势力不如岳家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当初偶然遇到甄珠的母亲,虽然对方只是个酒水导购,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也并不清楚其身份。可知道了一切后,自己已经怀了身孕。一个平民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根本不用考虑所谓公道。何况孙望祖表示愿意供养她母女,说出去虽然不好听,但终究生活才是第一位的。只可惜,甄珠的母亲在她出生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终于没多久还是去世了。对于孙望祖,即便在妻子面前低一头,但不过养个情妇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可人都没了,那一老一小该怎么办?最后,孙望祖把女儿带回家,可在那真正的女主人母女面前,甄珠哪会有好日子过?终于,还是被借口赶出家门。孙望祖心里有数,但肯定不会为了一个私生女得罪妻子,于是便把她送回了姥姥身边,开始还会私下派人送点钱。不过孙姥姥别看只是个那么平凡的老太太,为人却极有骨气,为了养大外孙女自己再怎么辛苦都无所谓,但唯独绝对不会收那人渣的钱。如此一来,双方终究渐渐断了来往。而后多年间,孙望祖也几乎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的存在。可这次高校大赛,直到北部赛区金鼎高校名声大噪,孙望祖突然意识到那个甄珠好像很熟悉!直到近期终于彻底查明,证实了这就是自己那个女儿,立刻就想要把这个女儿找回来。当然,关键还是她的那个老师。接连送礼被拒,他着实不甘心,还想借着女儿的关系再努力一次。好歹先把线重新连上,时间长了总能有机会。而此时孙望祖旁边的女子,正是和妻子的大女儿,此刻也一脸妩媚走向羽乐韵:“羽少主大名,孙宝珍久仰了!我也是武者,如果有机会还请多多指教!”
羽乐韵压根没搭理她,拍了拍甄珠肩膀:“珠珠!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权利为自己的未来做决定。何况你是我羽乐韵的徒弟,这天底下如果谁有胆子动我羽乐韵的徒弟,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孙望祖不由一惊!他当然明白徒弟和学生之间的区别。原本对于女儿和他的“同居”还很有些想法,但如今顿时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虽然心里懊恼,可孙望祖还是强笑道:“珠珠!这么多年你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跟爸爸联络,姥姥走了都不说一声。这么,咱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慢慢说也行……”见他伸手过来,甄珠满面厌恶的躲到师父身后。羽乐韵一见,轻轻把她拉出来推到身前:“站好了!又不是小孩儿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你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强迫你!”
师父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眼神中尽是鼓励之色,甄珠心里一热,立刻感到勇气倍增:“不用了!我叫甄珠,和孙家没有关系!”
孙望祖满面尴尬,心里即便有气也不敢发作。而正想再劝,旁边孙宝珍却并不是个淑女。本来甄珠的一鸣惊人已经让她妒火如焚,又被羽乐韵视而不见,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你跩什么跩?一个婊 子养的贱种,当自己什么货色……?”
“啪”一声,原本气势汹汹想要打甄珠的孙宝珍,却莫名自己挨了一巴掌,再一看竟然是羽乐韵握着甄珠的手腕打出来的。“想打就打,这种不会说人话的就该打,没必要忍着!”
孙宝珍长这么大还曾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当场就要发作!孙望祖当先拦住女儿:“羽少主!真是抱歉,只是一点误会,小姐俩闹着玩,让您看笑话了!”
“那珠珠被赶出家门,也是因为闹着玩,并且多年不闻不问?”
孙望祖一怔,连忙改口:“其实在下这次是主家……”“金家有事可以派人去找我姐,你不过区区一个金家的奴才!劝你管好自己的种,不然到了外面被别人管教,那后果就难说了……”孙望祖其实也满心有气,他也是因为知道主家一直有意思和羽乐韵联系,所以自告奋勇,那么未来自己必将前途无量。只是他真的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就算心里再生气,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冲羽翼世家少主发作!“羽少主!凡事总得讲道理,您什么都能管,可我们这父女家事,似乎就不适合插手了吧?”
“甄珠已经是合法的成年人,就算是父亲,也没有权力强迫或限制她的自由。除非她自己心甘情愿跟你走,否则你有什么手段大可以试试。或者你想讲理也可以去起诉,但想对一个成年人伸张监护权,未免有点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