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祭坛后的江北然也是异常忙碌,既要研究玄圣们的死而复生之事,更要再提升一下“反蛊修套装”。
只是即使在这样的忙碌中,江北然也仍旧在为刚才和谷梁谦之间的谈话而感到唏嘘。 虽然大多都是他单方面的猜测,但是那些很有可能导致他们出现分歧的问题都是迟早会出现的。 ‘唉,在这想也没用,还是先解决眼前事吧。’ 如今五国中还存在着太多未知数,他现在就想这些还为时尚早,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研究该怎么办也不迟。 “咚咚。”这时江北然临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江北然收拾了一下思绪开口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姚逸尘提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姚大师今日怎有如此好兴致?”
看着姚逸尘手中的酒,江北然笑着问道。
“下午和江大师商讨时觉得你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就想着来找你聊聊,毕竟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姚逸尘说着将酒坛放在了江北然面前的桌上,“虽然你的本事很大,但我作为一名过来人,应该还是能给你一些建议的,怎么样?想聊聊吗?”
“长者赐,不敢辞啊,姚大师如此关心晚辈,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可不止老夫一人关心你,其实大家都看出你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才推举出我来与你相谈一番。”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抱歉,让各位前辈忧心了。”
“哪里话,你的事不就是我们的事,我刚就说过了,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
姚逸尘说完掀开酒封,不过在要给江北然倒酒时被江北然拦住了。 “还是我来吧,哪有让长者给我斟酒的道理。”
江北然说完接过酒坛给姚逸尘倒上了一杯,然后再给自己斟满。
一口酒下肚,虽然烈度一般,酒香一般,但情谊的味道却是极重,让江北然还是很舒服的哈出了一口酒气。 “姚大师,在来渊城前,不知你在何处高就?”“高就?”
姚逸尘摇摇头,微笑道:“我在宝观山上盖了间茅草屋,平日里就在里面潜心钻研丹药之道。”
“还真是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令人好生艳羡啊。”
昂起头喝下一杯酒,姚逸尘摆手道:‘论闲云野鹤,老夫可不敢和江大师比,江大师年纪轻轻就有着如此的一身本事,却在潼国籍籍无名,实在是难得的心性。’ 姚逸尘这句吹捧说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作为一名九品宗师,少年天才他见过许许多多,这些天才就算能做到在他面前恭恭敬敬,谦逊有礼,但眼中的那股傲气是藏不住的。 再加上少年争强好胜的心性,可以说在他认识的所有天才少年中就没一个是低调的主,多多少少都会闯下些名头。 但眼前这位江北然可不一样,如此一身本事,堪称当世宗师都不为过了,可在场这么多宗师中,也就司徒志一人算是和他有过接触,其他人连听都没听过他的名字。 低调至此,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他认知中的少年人。 “姚大师谬赞了,来,我敬您一杯。”
江北然捧起酒坛给姚逸尘续上一杯说道。
看着向自己敬酒的江北然,姚逸尘感觉有些不适应,因为在他之前的印象中,江北然说不上目中无人吧,但长幼尊卑这套在他那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指挥起他们这些前辈来可是从没客气过。 但这会儿却又摇身一变,成了一名谦逊有礼的青年楷模,变化之大,实在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和江北然碰了一下杯,姚逸尘将酒灌入口中时突然觉得其实也能理解。 毕竟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他这么做也无非是想在最短的时间争取到最大的效率。 如今想来若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们这些老骨头光是吵估计就能吵到今天来,能解决什么事? “哈~” 喝完酒,江北然又开口道:“那这次瘴气事件解决后,姚大师还打算再回您的茅草小屋?”“那是自然。”
“应该有不少宗主想请您出山吧。”
经历了这么多后,江北然越发清楚九品玄艺师的份量,这些人是真的都拥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比起八品来,他们才是整个行业前进的原动力,也是最能创造奇迹的人。 “确实有不少,只不过我还是喜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宗门之事……实在无心参与。”
聊到这,姚逸尘似乎有些明白了江北然烦恼的事情是什么,于是便道:“若是江大师不嫌弃,到时候也能来寒舍坐坐。”
姚逸尘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江北然如果不想插手潼国高层之事的话,完全也可以像他一样闲云野鹤。 江北然当然也听出了这层意思,他又何曾不想“躬耕于南阳”,只是这次风头实在太盛,就算想要像姚逸尘这样归隐,也不知道那些潼国高层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再加上他的目标也一直没变过,那就是一统玄龙大陆,让这世间再也无人可以威胁他。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潼国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最大对手。 江北然不会觉得自己救过他们的命,他们就会把自己的江山拱手相让。 恩情是恩情,利益是利益,这些上位者肯定将这些分的很清楚。 江北然最多也就是成为他们的座上宾,但若真想动他们的蛋糕,那这些人急起来为了利益和权力连至亲之人都能杀,又何况他这区区一个恩人。 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江北然从未想过要靠着这次的恩情就可以直接一步登天,他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打造属于自己的势力。 可现在他就怕自己这回风头太盛,谷梁谦等一众高层不给他继续暗中发展的机会啊。 ‘不过这次如此出风头,也是系统让我出的,安全方面的保障肯定是没问题,但多多少少应该是又提高了一些猥琐发育的难度。’ ‘唉,烦。’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后,江北然从姚逸尘那了解到在九品宗师中像他这样的闲云野鹤和加入宗门的其实是五五开。 不过加入宗门的那些九品宗师很多也是挂个名,没什么大事不会出现。 真正能让九品宗师上心,当做事业来干的也就是各大玄艺会,一旦发现哪里出现好苗子时,他们还是都会出面的,甚至还会为了自己所在的玄艺会争取一下。 怎么说呢,总体听下来这些九品玄艺宗师都比较佛系,属于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一辈子,宅属性是完全拉满的。 想到这么多九品宗师都这么“无组织,无纪律”,江北然脑中突然迸发出来一个想法。 不如在潼国也搞一个类似于渭国的千机。 这样一来既能真的干些大事,二来又能让潼国那些高层觉得自己在忙对他们有益的事业,各种勾心斗角也能来的晚一些。 越想越觉靠谱的江北然喝下了一杯酒,不过他并没有急于现在就跟姚逸尘提出,毕竟他干这份大业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磨洋工”,搞的这么雷厉风行干嘛。 等到一坛酒喝完,江北然朝着姚逸尘拱手道:“多谢姚大师开解,只是现在要处理的事还太多,改日,改日晚辈一定带上好酒好菜登门致谢。”
“江大师客气了,老夫这光喝酒了,也没帮上江大师什么忙,惭愧啊。”
“不,姚大师的话还是让晚辈很有启发的,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定和您继续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也是,江大师确实还有许多事要忙,那老夫就不打扰了。”
见江北然要起身送自己,姚逸尘拱手道:“江大师留步,老夫自己出去就好,告辞。”
说完便推开门走了。 等到姚逸尘离开,江北然虽说不上豁然开朗,但心中的那股燥火的确消退了许多。 最起码已经想到了初步的应对方法。 看了看时辰,江北然将从谷梁谦那得来的五件复生类法宝放在了桌上。 硕大一个潼国,这么多玄圣竟然才凑出五件复生类法宝,这让江北然认识到自己对这类法宝似乎产生了误解。 因为当时连沐瑶都能拿出一件复生类法宝送给自己,导致江北然以为这类法宝的数量不会太少。 但现在想来,殷江红怎么说也是晟国的“黑道”教父,坐拥一国的资源,再加上爱女心切,才将如此重要的宝物交给了她。 而且还有一点让江北然觉得很有意思,那就是复生类的法宝品级都不高,潼国玄圣拿出来的这五件复生类法宝中竟有三件被评为黄级。 这简直和它们的稀有度和作用格格不入。 按照谷梁谦的话来说,这是因为复生类法宝的都太难成功,就算成功也都会留下各种后遗症。 如果哪天能出现一件绝对能复活某人,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的复生类法宝出现,他一定会亲自将它评价为天级上品。 江北然听完觉得也是颇有道理,因为就从谷梁谦对这些复生类宝物的描述来说,它们和冰银环差别实在不算太大。 都是救十个能活一个,活下来的那个还会有极其严重的后遗症,不是痴了就是癫了,再惨一点的还有半身不遂和修为全废。 这种结果对于曾经叱咤风云的玄圣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也正因为如此,复生类法宝在这些玄圣眼里才会如同鸡肋,完全是看在它代表着一种希望才把它列为了法宝。 拿起桌上的一块魂令,江北然用精神力检视了它一番后发现自己完全读不懂它。 但江北然的直觉又告诉他,这些复生类法宝之所以会如此鸡肋,很有可能是因为没有人懂得它们真正的使用方法。 如果能够参悟其中奥妙,再做好万全准备的话,不说一定能完好无损的复活某人,但提高一些概率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直觉终究是直觉,操控生死这种事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极为禁忌之事,想要脱离生死轮回,打破万物平衡,那必然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从乾坤戒中拿出冰银环,江北然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要再去找一趟无象尊者。 因为即使是分身被复活,那也是确确实实的被复活了,无象尊者可以说是很完整的体验了一遍复活的过程,从她那应该能问到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但就在江北然准备回飞府时,门又被敲响了。 “请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阎啸博。 “见过阎前辈。”
江北然起身拱手道。
阎啸博也朝着江北然拱了拱手,称道:“江大师。”“阎前辈这时来找我,可是为了曾国之事?”
对于江北然知道这件事,阎啸博自然不会有任何意外,直接点头道:“正是,我们商议之后,决定让谷梁仙尊坐镇渊城,毕竟潼国也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再加上瘴气危机仍没有解除,若是我们倾巢而出,风险也是极大。”
江北然听完虽然觉得阎啸博说的话很有道理,但直觉告诉他谷梁谦坐镇中央的原因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看来轮回之力对他的影响的确很大,所以让他完全不敢冒险了。’ 点点头,江北然回道:“阎前辈言之有理,如今我们只是刚开了个头而已,离真正解决这次危机还有许多路要走。”
江北然说完拿起茶壶给阎啸博倒上一杯茶递了过去,“所以这次行动将由您来全权负责?”
接过茶杯,阎啸博颇有深意的看了江北然一眼,然后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我们主要仰仗的还是江大师你啊。”
“阎前辈千万别这么说,小子可担当不起。”
“哈哈哈。”
笑了一声后,阎啸博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江大师请吧,昨日能够如此顺利的就解决昔丰村之危,和你完美的作战计划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这次也请你不吝赐教,再为我们谋划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