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连着窗户也被雨水打湿了。王府内,沈氏正心事重重的坐在廊下赏雨,张素屏一身浅蓝色衣衫,撑伞缓步雨中朝她走来,她的身影卓姿绰约,沈氏自认为是比不过的,也知道她留在王府,是因为对王爷还有利用价值,至于她那眼中炽热的恋慕之情更是溢于言表。“王妃可让我好找,原来是跑这里躲清闲。”
说着她顺势坐下把伞放在旁边。“京都很少有这样的雨季,你年幼时曾去过嘉陵,听说那边一旦到了梅雨季,便会连日下这样的雨水,可惜我自幼长在京都,未曾领略那边的风土人情。”
张素屏见她答非所问,也并未着急说明来意。“王妃身份尊贵,嘉陵这种商贾之家居多的地方,你怕是瞧不上的。”
“是吗?嘉陵的名医舒家曾因医治过先帝而出名,但舒家有祖训后辈不得入仕为官,虽京都世家大都觉得舒家太过于假清高,但如今就算是宫中贵人见了舒家后辈,只怕也要礼让三分,只因先帝爷曾金口玉言要厚待舒家。”
沈氏见她有些惊诧自己怎会知道这么多有关舒家的事,也不解释话锋一转。“你今日应该知道王爷不在府内,因陛下命齐府和张府两位公子在上元节前赶制一批花灯,朝中很多大臣都被拉去帮忙,王爷一大早便去了户部。”
“王妃聪慧,素屏早有耳闻,便有话直说了,我今日来是为沈凝姑娘来的。”
沈氏见她突然提起沈凝,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沈凝姑娘和王妃是同族的姊妹,若是让王爷知道王妃联合外人,有意放走沈凝,王妃您怕是承受不住王爷的雷霆之怒,你我都知道沈凝对王爷意味着什么。”
她说完起身,留下一脸震惊得沈氏坐在廊下看向她,临走前她还不忘记补了一句道:“这王府的下人越发没了规矩,送个信都能被总管大人当成贼抓起来,听说好像是王妃院子拨出去服侍沈凝的丫环,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看着身形走远的人,沈氏终是没忍住喊来了下人,去找替她送信的丫环,没一会就有人来禀报,说是被总管大人当贼抓了起来,竟和张素屏说的一样,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院外的吵闹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因连日的雨水,王府一处年久失修的院子,俨然有坍塌之势,原本王府并不缺这一所破败的小院,但因连着沈凝住着的厢房,恐会对她所在的厢房造成损害,因此辰王吩咐人冒雨前来修缮。沈氏知道近日朝中事务繁多,王府也是戒备森严,她不敢太过于招摇的出门,只能派丫环去给杜远传信,没想到却被总管抓住,想也知道总管背后是辰王,一旦辰王回府,一定会顺藤摸瓜,到时候沈凝和杜晏殊都会暴露,她必须趁天黑之前,想办法把沈凝带出府去。厢房内,沈凝正翻动手中的话本子,门外传来了沈氏的焦急声:“长姐,我是蕊儿,快开门呐”“你这是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沈凝看着神色匆忙的沈氏蹙眉道。“王爷怕是早就料到,我会帮你离开王府,今日我派出去送信的丫环,被总管当贼给抓了起来,现在不走,怕是以后就走不了了。”
沈凝闻言看了看门外,顺势把她拉进屋坐下。“听你这么说,我总感觉这件事透露着蹊跷,我之前见山上的猎户捕猎,都是给猎物留一个显而易见的口子逃生,但往往这个口子就是陷阱。”
“如果是有人估计要引你露出破绽,我不能跟你走,那样反而会害了你,你听我的,将计就计,去齐府找一个人,他应该可以帮你。”
沈氏想不出还有谁能在京都王府眼皮子底下翻云覆雨。“齐府小公子齐铭,你告诉他你有事求他帮忙,他会帮你的。”
沈氏神色一顿,质疑的目光看向沈凝道。“什么?和小侯爷自小厮混的齐铭,他甚至比小侯爷还纨绔,京都风流人物的榜首人物,多少青楼楚馆的姑娘为他寻死觅活的,他能帮到我们吗?”
看着沈氏如此质疑的目光,沈凝掩嘴笑道。“傻丫头,正因为他如此纨绔,你才更应该去找他帮忙,京都的官宦世家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都想攀龙附凤,结交权贵,他虽多年未回京都,可齐铭的师门中,师兄弟遍布天下,想要什么消息,他都有门路。”
“况且,他曾经许诺过你还你一个人情,只要你开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沈凝意味深长的看向她道。“长姐惯会取笑我,都什么时候了,万一你出了事,我这一辈子都会内疚的。况且那都是小时候的玩笑话,长姐以为真的会有人当真吗?”
“会的,因为他送你的礼物是希望你长命百岁,不会见死不救的。”
沈凝看了看她脖颈的长命锁,莞尔道。沈氏有些奇怪,她的长命锁不是辰王送她的信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