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秋歌将花花抱到曾阿姨屋里,寒暄了几句,把房门钥匙留给曾阿姨。她正准备离开,花花忽然挣脱曾阿姨的怀抱追了过来,抱住欧阳秋歌的脚。欧阳秋歌有些不舍,蹲下来摸花花的头安抚好一阵,花花的心情才稍稍平复。曾阿姨过来把门关上,花花仿佛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在屋内高声喊叫用脚不停地刨门,呼天抢地、不依不饶,直到欧阳秋歌和陶弥渡的脚步声远去,才独自趴在门边呜咽,有一句没一句地哼哼。……上午十一点左右,施总办公室电话响了,是食人鳄打来的。电话铃响到第三声,施总才气定神闲地拿起电话,干咳两声,等待对方发言。“施总,你好!我是史怀仁。”
电话里传来食人鳄的声音。“哦豁,是史总啊,怎么又游过来了,稀客稀客!最近计划在哪里潜伏觅食?”
施总调侃道。“昨天晚上极乐门的晚会办得不错啊!”
食人鳄假惺惺地夸赞。“幸亏史总借给我一笔资金周转,极乐门得以苟延残喘,我要找机会好好感谢史总!”
施总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看,施总又跟我客气!不真诚!不把我当朋友,朋友有难处,我史怀仁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食人鳄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施总回应道:“我太把你当朋友了,亏待谁我也不会亏待你史总……这不,看你急用资金,我急得跟孙子似的,今天就提前把欠款打到你账上,连本带息一分都不敢少。你赶紧查查看到了没有,不要把好事给耽误了!”
“刚才银行通知我,钱已经到账,施总,你果然守信用,咱们的帐清了。以后还有资金需求尽管开口,只要你施总一句话,我一定会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食人鳄对施总能及时还上欠款有些意外,差点到手的极乐门没了。施总说: “你收到钱我就放心了……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是大鳄,应该到大海去遨游,那里水够深,乌龟王八极多,会让你高兴得浑身发抖、流泪不止;咱们这小水洼水太浅没意思!”
“不跟你扯了,后会有期!”
食人鳄把电话挂了。施总终于松了口气,由于得到左雨康得胜凯旋投资公司担保,银行已经将欠款转到食人鳄指定账号。……这是一个温暖的午后,阳光灿烂。左雨康和施总决定打一场比赛,各出五万共十万元作为奖金,谁赢了就可以得到这笔奖金。施总和左雨康约好在极乐门大堂等欧阳秋歌和戴玲。等了好一会,欧阳秋歌和戴玲才姗姗而来,穿着运动鞋,带顶帽子,由内而外散发着青春活力。左雨康兴致很高:“下午我们一起去打高尔夫球。”
“打高尔夫球?左总,我不会啊!”
戴玲说。“没关系,等会我教你!”
左雨康说。于是他们一同驱车前往高尔夫球场。蓝天白云,绿野无边。左雨康跟戴玲和欧阳秋歌逛高尔夫商场,为她们准备好全副行头。施总办好手续,左雨康和施总的球包已送到球场指定位置,分别由两名球童携带。左雨康戴上白色手套,教戴玲怎么握杆、怎么挥杆、怎么击球、站立姿势怎样、球位怎样放置……欧阳秋歌跟施总说:“施总,我们一头雾水的,你给我们整个介绍一下吧?”
经欧阳秋歌这么一提议,左雨康也顺水推舟:“施总比较能吹,就让施总给你们介绍吧!”
施总客气道:“我也是懂点皮毛……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把肚子里那几粒豆子全部倒出来给你们看看,献个丑!”
施总戴着手套,左手拿一个白色高尔夫球,右手从立着的球包里抽出一支高尔夫球杆,开始介绍:“高尔夫球、台球、保龄球是那些斯文败类们最喜欢的运动;而足球、篮球、拳击这些运动野蛮人特别喜欢,当然我们这些俗人也很喜欢。”
左雨康笑道:“施总,你高尔夫球打得不错,别这么夸自己。”
施总就像那个一手持茅一手持盾吹嘘的楚人:“我们打高尔夫球的目标就是用这支球杆把小白球打进洞里,这跟台球很相似;不同的是,台球我们站在球台边,高尔夫球我们站在台面上;打台球球杆是躺着的,打高尔夫球球杆是站着的。”
听施总一会躺着、一会又站着的描述,戴玲觉得他有些粗俗;而左雨康表面谦和儒雅、风度翩翩,心中却有雄兵百万的气度让戴玲欣赏、折服,还有那么一丝丝春心萌动。“我们在发球台发球,球的目标是果岭上的果岭旗,那个洞就在果岭旗下面,它躺在那静静地等着球的到来。球洞所在的那块草坪叫果岭。”
施总越描越黑:“打球通常不用瞄准旗子下的球洞打,不要期望一杆进洞,特别是四杆洞,一杆进洞的概率跟中六合彩差不多。如果万一你打进了,也要记住它的名字,三杆洞一杆进洞叫老鹰,四杆洞一杆进洞叫信天翁,比标准杆少一杆进洞叫小鸟球,比标准杆多一杆进洞叫柏忌,多两杆叫双柏忌……”欧阳秋歌说:“施总,你这鸡啊鸟的种类太复杂了,我记不住!”
“好,不说鸟了,开始也很难碰到,下面我们讲人类……根据发球台到球洞的长度和难度分为三杆洞、四杆洞、五杆洞。”
戴玲问:“为什么要用杆来表示呢,说多少米不更清楚吗?”
施总解析道:“我们以专家球员打进某个球洞的平均杆数叫标准杆数,三杆洞表示打进这个球洞需要三个标准杆,其他依此类推。”
戴玲点头:“对数学不够好的人来说很方便就记住了,发明这种叫法的人真有才!”
“一个十八洞的标准高尔夫球场,就像一条公路上有十八个站,每个站有自己的发球台和自己的果岭球洞。其中有四个三杆洞,十个四杆洞,四个五杆洞。”
施总问欧阳秋歌和戴玲:“考考你们,十八洞总共有多少个标准杆?”
欧阳秋歌回答:“加起来七十二个标准杆,我数学还可以吧!”
“很有天分,答对了。一场球下来总杆数少的人获胜,一般新手都在百杆以上。”
施总将球杆放回球包:“我再问你们,为什么这个球包要放这么多球杆?而不能像台球一样,一根球杆打遍天下?”
欧阳秋歌说:“我猜,有些杆打得远,打不准;其他那些杆打不远,可能会打得比较准,所以要根据情况选不同球杆。”
“猜得不错,这球包最多能放14支杆,多一支都犯规。这里面通常放三支木杆,九支铁杆,两支推杆。这些杆都编有号,发球一般用一号木杆,在球道上打距离比较远的球通常选二号或三号木杆,在果岭上要用推杆推球。”
“这木杆看起来不像是木头做的阿?”
欧阳秋歌问。“以前是木头的,现在不一定了。名称编号主要用来区分杆的长度和杆头形状。”
施总说,“下面教打球是左总的强项……这样,我来指导欧阳秋歌,左总指导戴玲。”
左雨康欣然接受了施总的安排,开始对戴玲言传身教。施总也用心指导欧阳秋歌。球场的绿草坡连绵起伏,就像侧卧女子身上优美迷人的曲线。一些人工湖和沙坑点缀其间,构成一幅幅美丽的画卷,人在画中走,画在心中留。左雨康跟施总提议:“施总,我们来抛硬币,选她们两个帮我们开球,如果是正面,戴玲替我开球,欧阳秋歌替你开球;如果是反面,就反过来,怎么样?”
施总同意:“没问题。”
左雨康将一枚硬币抛向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落到地上,硬币反面朝上。球童问选什么球台,因为女士开球,左雨康选红色球台。这是个四杆洞,戴玲先开球。她按照左雨康的教诲,用力一挥杆,球像一只鸽子飞了出去,飞过红杆,一头扎进水坑里,消失得无形无踪,看得施总一脸懵圈。球童刚想喊 “好球!”
,话到嘴边一看情形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左雨康安慰施总:“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
罚一杆,戴玲拿一个球重发,这回她吸取了教训,轻轻地打出发球台,找到离发球台很近、很安全的位置落下。施总处理还不错,三杆打上果岭,两杆推球进洞,双柏忌。轮到欧阳秋歌发球,她尽管没有任何把握,还是要摆出淡定从容的范,瞄准果岭上的果岭旗准备挥杆,但她好像比较谨慎,用球杆在球上反复比划了好几次,才突然用力一杆挥出。随着她优美的转身,球像老鹰抓小鸡一般在空中划出一根令人惊讶的漂亮弧线,球越过沟壑沙坑,路过草丛水洼,居然一头撞到果岭旗的旗面上,消失不见了。球童大声喊 :“好球!”
也许是百分之百的运气加上百分之零的技术起了作用,大伙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球的踪影,最后还是球童在旗杆下的球洞里找到了这只高尔夫球。左雨康有些惊讶:“你的运气真是无人能及,一个四杆洞,你居然一杆进洞,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一杆,你这球叫信天翁。”
施总对球童说:“快把你们的球场经理找来,这可是奇迹!赶紧在你们的光荣榜上记下这浓重的一笔。”
欧阳脸上展露出迷人的笑容:“这鸟我记住了,叫信天翁!”
戴玲向欧阳秋歌道喜:“欧阳,你是我的偶像。”
“欧阳秋歌,把那个信天翁球签上你的名字,我要保留做纪念。”
左雨康说,“我们这场比赛设立两万元的信天翁奖。”
欧阳秋歌高兴地说:“天呐,我得信天翁奖了,真让人高兴……万一等会你们打出两个信天翁,我这奖不就没了,白高兴一场。”
左雨康说:“每个信天翁都奖两万!不过我宁愿相信太阳明天会从西边出来,也不会相信今天会有第二个信天翁出现!”
……后面,左雨康和施总的比赛很是激烈,你追我赶,不分伯仲,比赛结束,施总运气好,最终以88杆比90杆的微弱优势获胜。因为戴玲开的球,尽管打到了水坑里,施总还是把奖金一分为二,将从左雨康手里赢来的5万元奖金分给戴玲,皆大欢喜。打完球,大家坐在一起休息,施总对欧阳秋歌和戴玲说:“以后左总才是极乐门的大老板,你们得听他安排!”
左雨康说:“对酒店经营我没什么经验,还要请施总多费心!”
施总说:“极乐门我最多只能留守半年,左总你还是要提早做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