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暖黄色的阳光洒照在宗正寺内。 平白的为这座往日里颇显阴沉的巨大衙门增添了一二温暖。 宗正寺通往幽宁院的安静小道上。 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身牵高头大马的身影。 落日的黄昏中,两人两马缓缓行走在安静的小道上。 暖黄色的阳光洒照在二人身上,仿佛为二人披上了一层轻柔披风一般。 其中一人,模样格外的英俊,只不过那英俊中略带着丝丝阴柔。 夕阳的光芒仿佛极有灵性一般,照耀在那略显苍白的阴柔脸颊上。 平白的为那人增添了一两分暖色。 自远处看去,当真如同一道人世间罕见的风景画一般。 当然。 若是两人能够如同正常人一般走路,那便更完美了。 “六爷,那温存义也太不是东西了。”
“亏我前几日还那般对他。”
赵守双腿摆出大八字的架势缓缓行走着。 不是他不愿好好走路,着实是好好走路大腿根磨得厉害。 “此事倒也不能全怪他,二叔始终在旁观看。”
“纵使温存义有心想要放水,也没那个胆子。”
许奕姿势纵然不似赵守那般不堪,但也完全迥异于平日。 也不知此时的许奕,有没有后悔调侃许镇。 “六爷,饭后晋王殿下怎么忽然这般严厉了。”
赵守不解的望向许奕,明明上午还那般的和蔼可亲,怎么下午就变成了那般的严厉。 “二叔此举也是为了你我好。”
“你看,现在你我二人不就熟练掌握马术了吗?”
许奕轻笑一声开口解释道。 他才不会明说,之所以会有这般变化,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 那个原因便是源自他的调侃。 许镇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自家侄儿的看法。 在自家侄儿面前丢了人,自然是要打击报复回去的。 虽然这个打击报复是为了许奕好,但这并不代表这不是打击报复。 “哦,也是。”
赵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 幽宁院内,主仆二人拴好马匹之后便一动不动的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 初次练习马术,纵使二人悟性再好,身体再强。 也难免会有一些受不了。 那大腿根火辣辣的疼痛时刻告诫着主仆二人。 骑马,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威风。 片刻后。 “六爷稍待片刻。”
话音落罢,赵守缓缓起身走向厨房。 “时间尚早,不忙着烧水。”
躺椅上的许奕微微翻身平静道。 二人在回来之前已然用过晚饭,现如今赵守前去厨房除了烧水还能作甚。 “不早了,一会儿六爷洗漱过后便直接入睡吧。”
“明日咱们不是还要出城吗?”
赵守笑着摆了摆手,随即踏步走向了厨房。 凝视着厨房内赵守忙碌的身影。 许奕微微叹息一声,随即一骨碌的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转身走进了卧房。 点燃一盏油灯,重新看起那些卷宗来。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许奕不知为何明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却依旧愿意手持卷轴细细品阅。 待二人洗漱过后。 天色已然彻底黑暗了下来。 床榻上的许奕猛地睁开了双眼。 走至院外,按照许镇交给他的方式。 轻轻的吹起极其富有节奏感的口哨。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幽宁院内。 整个过程中,仅仅只是发出了十分微弱的声响。 若是不侧耳倾听,根本无从发现。 “问心拜见小主人。”
黑衣男子落地之后恭敬行礼。 不知为何问心对许奕的称呼变成了小主人。 “你们所有人都叫问心?”
许奕微皱着眉头轻声询问道。 “是。”
问心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若我遇到危险,你们多久可以赶到?”
许奕轻声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六十到三百息内。”
问心表情未曾出现丝毫的变化,仿佛这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问题罢了。 许奕微微侧目。 一息约等于后世的一秒钟,六十到三百息之间。 便意味一旦其自身遭遇危险,这些问心百卫最短一分钟,最慢五分钟便能赶到现场救援。 而在这期间之内,许奕有着软甲、龙齿、斩渊在。 想来熬过去这漫长的五分钟应当没有太大的问题。 许镇在许奕自身安全问题上,当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退下吧。”
许奕微微摆手。 “是。”
问心再度行礼,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消失在了幽宁院内。 整个过程中,身在西厢房浅睡的赵守都未曾发现丝毫的异常。 这不由得耿然许奕看重这些百卫。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露出头之际。 幽宁院内的二人便已洗漱完毕,且用过早饭。 许奕将软甲穿在内衬。 随即将那成人巴掌大小的龙齿绑在胳膊内,以衣袖遮挡。 最后,再将那通体玄黑色的斩渊斜挎在腰间。 当一身黑色长袍,腰悬斩渊刀的许奕再度走出房门之际。 赵守早已备好了马匹。 相比往日,此时的赵守腰间赫然出现一把腰刀。 那腰刀固然不似斩渊刀一般以天外玄铁打造。 但也是以百炼精钢打造而成,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 “走。”
许奕伸手接过赵守递来的缰绳。 快速的翻身上马,缓缓朝着院外行去。 赵守见状动作丝毫不见拖泥带水的翻身上马默默跟随。 经过一夜的休息,二人大腿根的伤势早已好的七七八八了。 部分薄弱之处甚至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茧子的雏形。 待茧子彻底成型之后,二人在骑马时便很少再会有昨日的痛楚。 “六爷?往哪儿走?”
幽宁院门外,赵守端坐在马背上,左右瞅了瞅随即一脸挫败的看向许奕。 幽宁院内赵守闭着眼睛都能转上三圈。 可这一出了幽宁院,赵守便彻底傻眼了。 “跟我走。”
许奕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默默策马走在最前方。 “额,出了宗正寺我就认识路了。”
“六爷给的那些堪舆图,赵守都记在脑子里了。”
赵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