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柿看了一眼柯梦龙,继续说道:“使君你深得程使君信任,还请使君为我多美言几句,他日李柿有幸出任三司使,必定投桃报李,不负使君恩德。”
柯梦龙手里接过李柿的礼单,展开一看,只见上面提到的礼物竟有云锦十匹,端砚十方,江南珍珠十颗,澄心堂纸百张。 不得不说,这份礼单真是贵重,又听李柿这样说,柯梦龙自是不好推辞,反正不过是说几句好话而已,说了又不会掉一两肉。 于是柯梦龙说道:“使君盛情难却,那柯某人就却之不恭了,也请使君放心,为使君多说好话,这也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并无其他不妥之处,这样的一点小忙,即便使君不说,我柯梦龙也是要做的。”
“如此,那便拜托了。”
柯梦龙收下礼单,答应帮忙,李柿顿时也是又有了几分底气,对三司使一职更加志在必得。 一阵闲聊后,李柿很快起身告辞。 然而不想李柿前脚刚走,那张璇却后脚也紧跟着前来,这下柯梦龙有些为难了,心说张璇与李柿正在争夺三司使一职,这张璇此次前来,不会也是来请托帮忙的吧? 一猜一个准,这个时候上门,不是为了请托帮忙,难不成是来上门提亲? 张璇客套一阵,而后便道:“此次三司使一职张璇志在必得,还请使君多加相助,若能在程使君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关照一二,待我成功之日,必定以三司副使相待使君。”
说罢,张璇也呈上礼单,礼单上面的礼物虽然只有两项,但是看后却让柯梦龙心痒难耐。 只见这两项礼物,一项是东郊民巷两进宅院一座,一项是大丰粮行商铺一间。 这两件礼物,其价值远远超过李柿给他送的礼物,让柯梦龙顿时动心。 柯梦龙拿着礼单,想收又不想收,不收又舍不得。 犹豫一阵,柯梦龙说道:“实不相瞒,方才李柿李使君刚刚来过,他与你的目的相同。”
张璇听罢,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嘴角翘起,冷笑一声,说道:“我与李柿目的相同,那便只能比价值高低了,使君大可比较一番,如何抉择,想必使君也能看的清楚。”
柯梦龙拿着礼单,一想到东郊民巷两进宅院价值千金,又想到粮行可以世代传承,确保子孙安乐无忧,而且还有三司副使的官位相利诱,如何选择,似乎不难决定。 算了,帮谁不是帮,大不了与那李柿形同陌路,反正只要张璇取胜,李柿就算想要报复,也不用担心。 柯梦龙动心不已,最后收下了张悬的礼单。 得到柯梦龙的相助,张璇更加有了信心,一副志在必得模样。 回到家中,妻子王氏对其询问一阵,最后道:“现在我们虽然胜算很大,但还是存在变数,毕竟李柿比你年长十岁,更加沉稳老练。”
张璇听罢,也是脸上再度凝重,露出担忧之色,“夫人所言极是,不知夫人可还有办法?”
王氏道:“人之一世,最是注重名声,人如此,官场亦是如此。若名声一毁,则前途尽毁。夫君,我们不如这样。”
王氏对张璇耳语几句,张璇听罢,愣了愣,说道:“夫人,这,,,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王氏冷笑一声,面露狠戾之色,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上位之时耍些手段,这也是稀疏平常,夫君不为之,难道你能确保那李柿也不为吗?也许此时他也在暗中算计你。”
张璇听罢,再无顾虑,说道:“好,就依夫人所言。”
两人如此这般明争暗斗,最后到了一个月时间,这一天,赵昀难得的亲自来到三司衙门视察,顺便也是为了当面考核一下张璇李柿二人,看他们能力如何。 “臣等见过陛下。”
三司衙门,一众臣子人人恭敬无比,而那张璇李柿二人更是心情热切,一副志在必得模样。 赵昀对众人点头微笑,道:“诸位卿家免礼。”
而后程珌便为赵昀介绍道:“陛下,这位便是三司副使张璇,这位便是三司判官李柿。此二人德才兼备,勇于任事,皆可说是三司使合适人选,至于何人出任,还是要请陛下圣裁。”
赵昀点点头,而后将目光看向张璇李柿二人。 赵昀见他们两人皆是意气风发,眼中有光,一副斗志昂扬模样,心下也是满意。 “卿家所举荐之人,确实乃国之栋梁。”
赵昀正说话间,不想却有一个书吏站了出来,对赵昀跪拜,说道:“陛下,臣要检举告发一人,还请陛下圣裁。”
说话的人名叫何向伟,此人乃是三司衙门的一个普通书吏,平时毫不起眼,却没想到此时赵昀驾临三司衙门,他却站出来要告发,不知他唱的是哪一出? 只有那张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满意的对何向伟点头,再目光看向李柿,不由得也是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冷笑。 众人皆是一愣,就连赵昀也有些惊讶,赵昀问道:“卿家此时检举倒是出乎朕的意料,说吧,你所告何人?所为何事?”
何向伟说道:“回陛下,臣要告发李柿与金国使者穆延凤冠暗中勾结,意图卖国求荣。”
何向伟这话一出,顿时众人都是惊讶万分,人人皆是相互交头接耳,对那李柿也是暗地里议论纷纷。 李柿气急败坏,立即对何向伟质问道:“你胡说什么,我李柿清清白白,何曾与那金国使者穆延凤冠有苟且勾当!你如此这般血口喷人,坏我名声,究竟欲意何为?”
说到这里,李柿也是猛然反应过来,目光看向张璇,指着张璇道:“是你,一定是你在背后指使,是你!”
张璇沉着冷静,脸上不屑的说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使君若是一身正气,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何须如此这般胡乱攀咬?”
“你。”
李柿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此时他已经是看清了张璇的把戏,故意唆使人出来告发自己,这样一来,就需要调查,而这一调查,自然也就错过了和他竞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