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祯却并不能被她的这句话安慰到。 他哭着喊:“凭什么?父皇那么多女人,他也没得脏病啊!”
樱宁说:“先帝虽然有过很多很多女人,但是,他的女人全都是身家清白的处子选进宫,自然不怕什么,你呢?你和外面勾栏瓦舍的女人厮混,她们的身体,谁能保证没有脏病?”
“我不知道啊!”
顾启祯崩溃的满脸是泪,“姐,这京中的达官贵人,他们里很多人也都出去寻欢作乐啊,为什么他们都没得,偏我就这么倒霉?我才去过一次啊!”
樱宁道:“这种事,没法要求公平,轮到你了,你就是倒霉。”
顾启祯挥舞着手臂,吼道:“我是皇帝,我是天子,我是这天下百姓的主!我怎么会倒霉?我应该是天下运道最好的人!”
“别说傻话了。”
樱宁试图拉他起来,却没拉得动,只得继续坐在地上,“你只是个凡人,与外面的百姓大众,没什么区别。你只是会投胎,成为了皇室龙子,你拥有的这一切,也不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也许……” 樱宁有些话在心中盘亘,却没有说出口。 也许正是把运气都花在了投胎上,这些皇子公主的命运才不会一帆风顺吧。 先帝的那些皇子,死的死,伤的伤,废的废,公主们也大多是和亲的命运,被用作维护附属国的工具,后半生永不能回故土,生死难料。 这真的是命好吗? 顾启祯哭的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樱宁陪着他,直到他哭累了,愣愣的靠着门框发呆,才开口说:“事已至此,咱们要面对现实,好好治病,总不能就这么认命了。”
“能治好吗?”
顾启祯哑着声音,眼巴巴的问。 他多么希望从姐姐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啊。 樱宁说:“姐相信你一定能好起来。你没听薛太医说吗,你现在只是最初期的症状,还很轻呢,而且他手中有董太医留下的药方子,有办法的,只是你千万别灰心丧气。”
顾启祯抱着头,又哭了一通:“姐,我害怕。”
看着他恐惧的模样,樱宁仿佛又回到了姨母过世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小十一也是这样整晚整晚的恐惧和哭泣。 樱宁轻轻摸摸他的头,低声说:“姐姐会陪在你身边的,什么都别怕。”
“都怪我自己,不听姐姐的话,非要出去厮混。”
顾启祯哭泣,“如果我听话,乖乖呆在宫里读书写字,好好听摄政王和老师的话,我不会沦到这个地步。姐,我好后悔,我真的悔死了啊!”
虽然樱宁也很想骂他,打他,恨他为什么不洁身自好,被该死的太监们引诱出去鬼混,但看着他颤抖哭泣绝望的样子,想到他小小年纪失去母亲,独自在后宫生存,却又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事已至此,再责骂他,也无济于事了。 如果姨母在世,时时刻刻守着他,看着他,他一定不会这样。 樱宁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失责。 是她没有看顾好小十一,叫他被人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