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宁抬起下巴,指了指他的胳膊:“你这样能行?”
“这算啥?别说只折了一只胳膊,便是两条胳膊都断了,小人也能赶车!”
“老黄,你可别吹牛。”
“嗨,我老黄是个实在人。”
老黄嘿嘿笑。 “算了,你还是派两个手脚俱全的。”
“也行,小人就跟着压阵。”
“你就非得跟着我去呢?”
樱宁纳闷,“在王府里待闷了,想出去转转?”
老黄嘿嘿笑道:“小人久闻李郡王大名,却无缘得见……” “哦,明白了。”
樱宁笑道,“原来你是想见我爹。”
“不知小人能不能有这个荣幸呢?”
“那有什么不行的。”
樱宁爽快的答应了,“去准备马车,明儿一早就走。”
“好嘞!”
老黄乐滋滋的去了。 翌日天刚亮,樱宁便独自出了瑄王府的门,带上老黄和他两个小弟,坐着马车,去见李雁行。 李雁行这几日过的很不顺心。 甚至到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地步。 他十几岁入行伍,几十年浴血奋战,虽也有吃败仗的时候,但从来都是指哪儿打哪儿,输也要输在战场上,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奔命似的赶路,好不容易到了闽中郡,却被一场病击倒了。 他郁闷的日日叹气。 樱宁到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李雁行正对着面前的一碗面发怔。 “爹爹!”
樱宁挑开军帐,欢喜的叫了声。 李雁行抬头,看到女儿,霎时间红了眼圈,但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匆忙抹了把脸,这才站起身,笑道:“我听说你们打了胜仗,想着你大哥三哥先来呢,怎么他们不见,你倒来了。”
樱宁拉着父亲坐下,见父亲形容消瘦,眼眶凹陷,胡子拉碴,像是老了十岁,强忍住酸楚,笑道:“大哥三哥都伤着,只有我毫发无损,自然是我来了。”
“你毫发无损?”
李雁行拉着女儿的小手,“这手不是受伤了?”
樱宁笑道:“这就是一点擦伤。”
“唉,你娘知道,又要心疼的骂人了。”
李雁行叹气,“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儿,待在后院下下棋,弹弹琴,也就是了。如今却吃这些苦头。等回去后,就让你和卿儿成婚,你也定定性子,不许再乱跑了。”
樱宁笑道:“这事儿回去后再说,现在急什么。爹,您瘦了许多,身子可好了?”
“我倒是好许多,可将士们还依旧无力不能行,实在叫我心焦。”
“到底是什么病?这看着也不像是水土不服啊。”
“将士们起先是水土不服,因着身子虚弱,又染上了当地的一种疫病。”
李雁行叹气,“找了当地的郎中,配了药,却也要七八日才好得了。”
樱宁心想,这水土不服是有的,但将士们是常年行军打仗的,又大多年轻力壮,一部分水土不服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人人都水土不服? 其中必有古怪。 “樱宁,怎么了吗?”
李雁行见她若有所思,便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