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闻言,这才放下了筷子,神色淡然,不紧不慢问:“错哪了?”
“我从来没喝过这鸽子汤,从去年在公安局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
沈聿一字一句,万分诚恳的说到。 只是这话落下,空气周围瞬间陷入极致的沉默之中。 从没喝过她做的鸽子汤,从最初他们二人相遇开始。 他的这话落下,再清楚不过的表明这意味着什么。 顾言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半晌,她手指微屈,在桌面上轻叩了叩: “所以说,你现在这样,是故意想拆穿我是一个贤惠女朋友的谎言了?拆穿我以前从来没有给你做过饭?”
沈聿闻言,只觉得当头一棒。 他清楚,她这是要找他算账了。 的确,他早就知道,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坦白。 聿哥这会儿妥妥的“弱小无助又可怜”,他抬头,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没,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最好的女朋友,全世界最好的。”
“是么?”
顾言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眼底深处的一抹慌乱,自责,她心底的涟漪也微微荡开了,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现在身体还没康复,先起来说话吧。”
聿哥有些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算了,自己拿失忆的事情欺瞒了她很久,欺瞒到他日夜心底惴惴不安,觉得自己混蛋。 可却又因失而复得内心而窃悦。 眼下,他踯躅着:“……那,你原谅我了……?”
顾言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茶水:“原谅你什么?原谅你骗我说自己失忆,还是原谅你给我洗澡,亦或者是原谅你跟我上床?”
这话落下,沈聿瞬间眼眸瞪大,耳根烧了起来,不知惭愧还是羞的,他忙支支吾吾的道: “我,我是那样的人吗,那不是你主动的吗……再,再说了,什么上不上床的,我们也没有真的到那一步……” 他这倒是实话实说,虽然他为了博取她的同情谎称失忆,但从没想过利用这一点对她做什么。 顾言也不反驳,只是高冷的瞥了他一眼:“要不喝了这碗鸽子汤,要不再重新组织一次你的语言。”
她当时是故意的试探,他却坚持己见的顺杆爬。 铮铮铁骨在面对那一碗鸽子汤的时候,他犹豫了,纠结了,最后,在顾言的注视下,他来了句: “我做错的事情我认,而且我知道自己行为的卑劣,不该用这种手段再次得到你,我不要求得你的原谅,只是想坦白这一切真相,不想再欺瞒下去了,所以,再次对不起。”
说罢,他起身顺手端起鸽子汤准备一饮而尽。 碗到嘴边,手腕却倏然被拉住了。 顾言:“罢了,别喝了,我没放盐,而且我没那种强迫人的怪癖,不会用这种方法来证明你对我的心意。”
她刚才看到了,他对这个汤的油腥味很难以接受,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喝。 沈聿动作停滞,错愕的望着她。 顾言的手指轻落在他额角的一处还未消退的伤痕旁,轻轻摩挲:“你觉得你能瞒得住一个犯罪心理学家么?”
下秒,她的目光对上他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而她,只是纵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