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的人极多,时音多年夫子,前来拜贺的就不在少数,而陆北阳为官多年,虽然如今致仕,但因为朝廷官员不知原因,总想着或许有一天这位又被启用了呢?毕竟他如此有才如此年轻,所以只要和他有点关系的官员也都来祝贺了,人更不会少了。
不过,陆北阳也不会因为人多就惯着他们,出来向所有人敬了一杯酒后就离开了,留下还想向他多敬几杯酒的众人面面相觑。 卢正风拉起身旁一人道:“诸位莫怪,我陆兄酒品差,怕喝多了吓着新娘子,所以今日就让我卢某人和白公子替他和诸位喝个一醉方休,如何?”没错,他身旁的人就是白日,他二人通过陆北阳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当然这只是卢正风自己以为的。 一众人道:“好!卢尚书既是替那新郎官,可是要多饮几杯的?”
卢正风,如今刑部的尚书,和陆北阳关系极好,何人不知?而且他这人也是需结交的,和他相比,那卢家曾经连中三元的嫡长子,多少年了,还是个正四品的鸿胪寺少卿,可惜当年卢家没有好好待这位卢尚书,人家有能力后直接带着亲娘离开了卢府,也是刚毅! “自然,陆兄的喜酒,我卢某多喝几杯那可是赚到了,是吧?白兄。”
白日:“其实卢兄,我酒品也不好。”
卢正风搂着他的肩道:“无妨,我也不太好,但我和白兄又都没有娘子,不怕!”
…… 外面喝的热闹,里面却是一片温情。 时音看着方出去又回来的人,道:“宾客呢?”
陆北阳:“有卢兄和白日顾着。”
“你倒是会用人的。”
“是文裳教导有方。”
时音一噎,坐到梳妆台前,生气道:“我头上重的很,你快来帮我将珠钗凤冠拿下来!”
陆北阳看着面前的可人儿,一时无从下手,求情道:“文裳,还是叫婢女来吧?我怕弄疼你。”
“不用,我不怕疼,你只管拿。”
无法,陆北阳绷紧了手,一点点的将女子头发上的饰品一一拿下,温柔的很,也慢的很,等到还剩一点时,他额间已冒出了汗。 时音见此也是笑了,男子看镜中她浅浅一笑,极美。 时音透过镜子看到后面的人忽然也笑了,问:“北阳为何要笑?”
陆北阳:“因着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文裳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幼稚? “陆北阳,你将我娶到手了,莫不是就不懂怜惜了?”
“文裳冤枉我了,未曾见过的你才让我知道我爱的还不够。”
“何意?”
“原来比起爱还有更爱,方才我瞧见文裳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发现自己更爱你了,我想若以后见到更多不同的你,我定会越来越爱。”
时音本就抹了胭脂,如今一听这话,脸更红了,深吸一口气道:“以后少说这些话,我饿了。”
陆北阳满脸笑意道:“好,我命人送些吃食了。”
“不用很多,我想吃汤圆,一碗就够。”
“好。”
汤圆来的快。 时音:“这碗怎的这般大?”
陆北阳:“因为我想让文裳多吃些。”
“为何?”
“怕你累着,怕你饿着。”
时音总感觉这关心的话配上男子的眼神就很不对劲。 “我吃不完的,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不过,文裳尽量吃,剩下的我吃就是了。”
“嗯。”
最终女子吃了近三分之二的汤圆,剩下的都给男子了。 时音:“你之前说打算以后写书?”
“嗯。”
“写什么书?”
“为官这几年的见闻,或学之所得。”
“挺好的,那墨殇呢?”
“我已经全权交给白日了,他会帮着卢兄看顾好羌朝。”
“可以,你有打算就好。”
陆北阳放下手中已空了的碗,道:“文裳,我们打算一下今晚吧?”
时音一愣“啊?”
随即反应过来,站起身,忙道:“你我好久未下棋了,不如下盘棋?”
陆北阳亦站起来,趁女子没反应过来时,伸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脑袋抵靠在她细长的脖子附近,似撒娇道:“文裳,文裳,文裳。”
男子身上与众不同的味道和他不似以往的声音,让时音的心顿时又痒又软。 “好了,随便你,轻……点。”
闻此,陆北阳的眼神闪过一抹得逞,一伸手就将女子横抱了起来,他坐在床上,女子坐在他的腿上。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抵起她白莲花瓣似的下巴,沙哑道:“文裳,我想怜惜你。”
两瓣红唇完美契合,男子身下的反应清晰的让女子感受到,加上他的手不时的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她的整个身体都软了。 暖烛风情,红帐旖旎。 今夜时音最后的一个想法是“难怪他让我吃了这般多的汤圆,这种事情,怎会有如此多的花样,好累。”
…… 过些日子,有人传来消息,姬家家主姬阳江从清心寺回来时看到如今姬家的近况,他竟疯了,而姬家长子胆小怕事,早就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想来余生都不敢以真名示人。 …… 这一生,陆北阳都将女子宠到了骨子里,早上送她去学院,晚上接她回书院,后来因着女子怀孕了,为了更好的照顾她,他竟也学会了做饭和一点医术。 那日,卢正风看着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男子,也是不禁感叹道:“陆兄莫不是入赘了莫夫子,真是个好儿郎啊!”
陆北阳:“卢兄有何事?”
卢正风忙反应过来道:“西北近日不老实,陆兄可有办法?”
“无事,西南比朝庭更急,暂且不用管。”
听此,卢正风瞬间明白,感叹道:“既生陆何生莫?”
陆北阳眼神一冷“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陆兄可要我帮你添些柴火?”
“随你。”
“哎!我这就来帮你。”
…… 时音终究比陆北阳大了八岁,她先走了。 “北……阳,这一生,我很……幸福。”
已经白发苍苍的男子紧握着她的手,满含泪水道:“夫子,我很高兴那时救回我的是你,我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爱我,这一生,多谢了。”
自两人结亲后,他再未叫过她夫子,但每每下棋,他还是赢不过自己。 “嗯。”
时音缓缓闭上了眼睛,离开了。 同年,她生日那天,他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