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欢眼睛明亮,“应是真的!”
说着,似怕妇人不信,又道,“我见到了玉佩!”
说着,顾云欢就从衣领里将他的那块玉佩拿了出来,“和我的正好是一对,应该错不了!”
妇人激动的站起身来,伸手接过顾云欢的玉佩,轻轻的摩挲着,嘴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行清泪凄然而下!“云欢……好,好孩子……她在哪里?”
妇人又问。“我来便是想问问伯母,除了玉佩,伯母可还有能够验明正身的法子?”
顾云欢说道。陈家的情况他也清楚,若是没有双重保险,恐怕她并不能顺顺利利的认祖归宗!“婉灵的左臂,靠近胸口处,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心形胎记!”
陈夫人连忙说道,自家女儿的情况她最是清楚,想来这也是顾云欢来找她的原因,这倒是个谨慎的孩子!顾云欢一听心里欢喜,但是又马上为难起来,那里他势必不方便查看,但是交给别人看又怕走漏了风声。如今看来,只有将绿芙带来这里,或者是让陈夫人和她见上一面。“伯母!看来您得去见上她一面……”顾云欢欲言又止,想了想终是说道,“今日二夫人见过绿芙了……”说着,顾云欢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听的陈夫人是又惊又喜又慌又惧!惊的是顾云欢本就与绿芙相识,喜的是这绿芙八成就是她的婉灵!慌的是绿芙居然身在那烟花之地,惧的是那二夫人若是又心生歹意该如何是好?陈夫人心中五味陈杂,她的婉灵受苦了,居然身在那种地方!“伯母多虑了……婉灵她去到万花楼不过才两月余的时间……”说着,顾云欢便将绿芙和谢君瑶如何被人谋算,身落青楼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自然省去了绿芙真正身份的那个秘密。一番话,听的陈夫人唏嘘不已!却又为她感到骄傲,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那……我们该如何见面?”
陈夫人思忖片刻,问道。她也明白现在确实不是让绿芙来陈府见她的好时机,陈家现在太过复杂。顾云欢凝眉深思,这倒是个问题。还不能让陈二夫人察觉出任何不妥,还要让人不觉得突然,毕竟陈夫人一直都隐居在佛堂,别说陈府,这些年连佛堂的院子都没有出过!“伯母,这样吧……”顾云欢靠近了陈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好好!”
陈夫人听罢连声说好,心里暗叹顾云欢真是个聪慧的!两人商量完之后,顾云欢便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陈府。只等着两日后,按照约定好的计划行事。佛堂内,陈夫人坐在偏室的床榻上无声流泪。“吴妈,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陈夫人林熙环喃喃说道,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盼着找到女儿的这一天!如今真的找到了,倒让她心生怯意,唯恐又是一次失望!“小姐!不会的,这次不同!”
吴妈出言安慰,“这次可是顾小将军找来的,不是府里的那些人应付您!”
吴妈就是唯一在佛堂里陪伴陈夫人的仆妇,也是打小就伺候林熙环的奶妈。“嗯,对对!”
林熙环的眼睛里又散发出浓浓的光彩来,“云欢是个能干的,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林熙环很是担忧,毕竟那孩子已经身陷青楼,他怎能丝毫都不介意?“小姐啊!您想想……若是顾小将军介意的话,还会帮您把灵儿找回来吗?还会出言宽慰您小小姐刚到那种地方还在被教习吗?还会跟您解释她为什么会落入那烟花之地吗?”
吴妈眼神雪亮,自是明白自家小姐的担忧,“让我说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朝不还有名动京城的才女曾去青楼跟师傅学习琴技吗?而灵儿也不过是刚去,就当做是在学习琴技就好了!再说了……顾小将军不是说她一直蒙着面纱吗?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是啊!灵儿找回来了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就不该过多奢求了!只是,我们终究还是要找个机会拜访一下谢家,答谢一下他们。”
“嗯,理应如此。”
吴妈应和。而陈府二夫人的院子里,陈二夫人此时也惊魂不定。“娘!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转来转去有什么用,把我都转晕了……”陈婉仪嘟着嘴,非常不满的看着在屋子里转个不停的陈二夫人,一个人不停的小声嘟囔,却不把事情告诉她。“婉仪,这件事与你无关!娘心里自是有数!”
陈二夫人并不想女儿牵扯到这其中来,没打算把当年的事情告诉她!“哎呀!娘!你这样自己闷着可有人能说?你自己着急也没用啊,你快和我说说吧,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爹去!”
陈婉仪出言威胁。陈二夫人顿时急了,“你这个傻丫头,你真是个蠢得!你告诉你爹咱们就都完了!”
顿了顿又道,“好好好,你非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你知道你有个比你大半年的姐姐吧?”
“知道啊,不是大娘生的孩子吗,她不是走丢好多年了吗?”
陈婉仪天真的问道。“她不是走丢的……她是走丢的……”陈二夫人眼神有些闪烁,“是娘命人将她带走的!”
“啊?娘你……”陈仪捂住了嘴,很是惊讶!“娘还不都是为了你!那孩子生下来便是陈家的嫡女,又应了一个好时辰,算命的先生说她将来会为陈家带来无尽的荣耀和财富,定会光宗耀祖,老太君欢喜的不得了!”
陈二夫人眼前似是浮现出当年的情景,“而我那时正好怀着你却没有人多看两眼……难道你要娘眼睁睁看着你一辈子都被她踩在脚下生活吗?娘亲做不到!”
陈二夫人眼神阴狠,颇为不甘的说道。其实,她没有和陈婉仪说的是,当年她还期盼着生下来的是个儿子,这样她还有一争之地!即使大夫人有个嫡子陈文放,但却平庸之极!没成想却是个闺女,她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将顶着陈家嫡女光环的陈婉灵给派人抱走了!三岁那年的那个花灯节,大家都以为是奶妈没有看好走失了,没有人知道是她故意让人抱走的!“那……娘把陈婉灵怎么样了?”
这不是家里的秘密,陈婉仪这些年也听过几次她有一个走失的嫡姐陈婉灵的事。“我让人把她掐死沉了河……”陈二夫人狠绝的眼神吓了陈婉仪一跳。“是的!这肯定是个巧合,当年我派去的可是我从你姥姥家带来的家生子,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绝不会出了差错的!”
陈二夫人说着,又有些缓过神来!“那娘还在担心什么?”
陈婉仪非常不解。“今天和顾云欢在一起的那个丫头,长的太像她了……”陈二夫人如今说起来,心里还有些发虚。“像谁?”
“佛堂里的那位,你好多年不见自然是不记得了……今天那个丫头长的很像大夫人……”陈二夫人喃喃说道。“啊?”
陈婉仪有些傻眼,不过很快便安慰道,“哪有那么巧的事,掐死了又沉河怎么可能会活呀?肯定是长的像而已!”
陈二夫人点点头,肯定是这样!那林熙环也不是没有兄弟姐妹,是别人家的孩子也说不定,不过说真的,面纱掉下来的那一刻,真把她吓死了!“不过,也不能放过那个贱丫头!居然敢勾引我的云欢哥哥……”陈婉仪此时想起两人站在一起说话的那一幕,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舒服!因为嫡长女走失的缺憾,陈寅赫打小就特别宠爱这个小女儿,完全就是照着嫡女来养的!所以,陈婉仪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偏偏就是顾云欢拿她不当回事!她却偏偏就是喜欢他,一心想要嫁给他!“婉仪,放心吧!娘已经想到了好办法,一定让那顾云欢娶了你!”
陈二夫人阴沉的笑了,别说陈家和将军府本来就有婚约,便是没有她也要想法子让女儿达成所愿!两日后,一大早顾云欢便来到了万花楼,和红萱打过招呼之后,顾云欢便带着绿芙出门上了马车,把马车赶到了碧波湖的后门处,顾云欢让阿言守在外面,便决定对绿芙和盘托出!“绿芙,这件事我要告诉你,希望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顾云欢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但还是直接的说了出来。“那天的玉佩你也看到了,本来是一对的!一块是我的,将军府的顾云欢所有……而另一块则是兵部尚书陈家的嫡女陈婉灵所有……”绿芙一愣,瞪大了双眼定定的看着顾云欢,心里的猜测也慢慢浮出水面。那晚,陈二夫人看到自己好像看到鬼一样的眼神,顾云欢看到玉佩重合在一起时那欣喜若狂的神情!“陈婉灵三岁那年在花灯节走失……而你绿芙,便是那陈家嫡女陈婉灵!”
顾云欢眼神亮晶晶的,彷如九天之上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