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的玩笑话,竟然一语成谶。
半空中这只鸮鸟竟然真能灭火,知情的两人齐齐怔在原地。 “看,那是什么?”“鸟,有大鸟。”
“娘,你看,有大鸟,大鸟能灭火呢。”
“官家,天佑国朝,派神鸟相助,我大宋有福啊。”
、窃脂鸟在万众瞩目下,于半空中不停来回盘旋,一对张开足有半丈有余(2米左右)的红色翅膀,扇动间大风鼓动,灭热焰,驱浓雾。 指挥灭火的降领,并没有因为天降神兵就懈怠,而是呼喝让潜火队继续救火。两方配合,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很快天地间便重新恢复清明。 小半刻钟后,下方的火势得到有效的控制,火焰只在荣王和信王两座宅邸燃烧,见状不仅民众和官家松了口气,就是潜火队的队员们也停下救火,原地休息。 天上,扑腾了半晌的窃脂鸟也疲累了,眼看下方火势得到控制,也不留恋,身子一转在众人的目光下化作一团流光,向着城北飞射而去。 惊鸿一瞥,却让所有人铭记。 “呯!”
窃脂鸟从半空中掉下来时,文舒正同文老爹讲述她这一个月在山海世界里的遭遇,闻声,她忙止了话头出来查看。 但见窃脂鸟虚弱的躺在院中,不禁吓了一跳,忙几步跑上前,疾呼:“红影,红影,你怎么了?!”
“呱~呱”窃脂鸟虚弱的喊了两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先前不还好好的嘛,文舒警惕的看向四周,但见四周并无异象,红影身上也没伤,不禁一头雾水。 文老爹从房间跟出来,一出屋便闻到空气中有焦味,纳闷道:“哪来的焦味,灶间也没开火啊。”
经他这么一说,文舒才反应过来,方才光顾着看红影了,竟忽略了这股不寻常焦味,如今仔细一闻....... 嚯,她忽的低下头,看向红影。. 竟然是它身上的! 只是,好端端的,它身上怎么会有焦味。 片刻后,文舒突然反应过来,抓着窃脂鸟道:“你刚才去救火了,哪里着火了?”
说着,她已然起身,向四周望去。
只是,这时城南火势已经得到控制,再加上离得远,除了空中还有随风飘来的淡淡焦味,站在文舒的位置根本看不见火情。 窃脂鸟方才出了大力,此时已是累的头都抬不起来,除了呱呱叫两声,根本给不了任何回应。 文舒见并没有耀目的大火冲天而起,只当是附近哪户人家不小心点着了灶,窃脂鸟帮了一把,便也没放在心上。一边给窃脂鸟抚毛,一边给文老爹讲窃脂鸟的“特殊本领” 听到眼前这只鸮鸟能御火,文老爹满面诧异,旋即想起当初自己还惴惴不安的怕玉津园找上门来,又不由的自嘲一笑。 时间在两人的聊天中飞逝而过,随着太阳慢慢隐入两山之间,天色渐渐暗下来。 窃脂鸟休息了一阵,精神头渐渐好起来,已能拿脑袋蹭文舒的腿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文舒才想起来该做晚饭了,忙站起身问道:“爹,您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饭。”谁知文老爹喊住她,“晚饭先不忙,你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也不知你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好好的一闺女,硬生生造成了叫花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文舒才想起自己眼下是何等模样,不由讪讪点头。 家里没备热水,现烧又要许久,文老爹便让她拿了衣服自去沐香阁洗,还说晚饭不用她操心,他请她去外面吃。 文舒一想又要烧水洗澡,又要做饭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侯,便听话的回房,将外面破成一缕缕的外衫脱下,简单的套上干净外衣,便抱了换洗的衣物往对街的浴堂巷去。 夜晚将至,沐香阁没什么客人,文舒进去时,店内只有一个客人在梳头,掌柜佟娘子正站在柜台后低头算帐。 感觉门帘被人掀起,她下意识的抬头,正想问是单泡还四项全要,但见着眼前之人是文舒时,不由怔了一下。 “文小娘子!你回来了!”
她惊奇的喊了一声,旋即想起什么似的,身子探出柜台,小心的看了一眼文舒的下半身。 但见襦裙下面有鞋子,有脚,还有影子,这才舒了口气。 也不怪她多想,这失踪了一个月的人突然出现在你店里,又是晚上,是个人都要多想想。 “小娘子回来了?何时回来的,你这一个月都去哪了,你爹可急死了,都报官了呢。”
确认是“人”,佟娘子的话,立时多了起来。 文舒在家时已她爹说了报官之事,也知道她的失踪在当时引起了怎样的轰动,起码城北这一带或多或少都有听闻。 沐香阁是她和王玲常来洗浴的地方,佟娘子能一眼认出她来并不奇怪,好在方才在家里她就想好了说辞。 “哎,别提了,不小心在山中迷了路,要不是后来遇见神仙指点,只怕现在都回不来呢。”
凡事跟神仙扯上边,总是引起人的兴趣,这不,佟娘子已被吊足了味口。 虽然知道文舒很有可能是在信口胡谄,却也想听听她怎么胡谄,当下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文舒想为她的那些“神奇东西”铺下,当下便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我月前在城外开了一间茶寮,四月初一那天,我去茶寮送东西,恰巧碰到一个客人要吃兔肉,我那小店哪有兔肉,平常也就卖些简单茶汤,可那客人很不讲理,我怕他借机打扰生意,只能冒险去后山逮兔子。”
“茶寮后面就是山,就是从城外开始一直延伸到三十里外的那座山,娘子知道吧。”
“知道,知道,麻子山嘛,后面怎么了,快说说。”
“也是运气,我这进山没多久还真发现了一只灰毛兔子,娘子也知道这兔子又不是傻的,岂会乖乖站在原地任我逮,我这追啊追啊,一不小心就追进了深山。”
“然后呢。”
“然后就迷路了呀。。。。。”
文舒将她如何在山里找路,如何生存,又碰见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讲了。她在山海经里遇到事,半真半假的掺和了说了。 什么遇见老虎追赶,不小心滚下山坡啦,什么遭遇狼群围攻,差点死在里头啦,总之过程那叫一个惊险刺激。 她这边讲得起劲,另一边的佟娘子也听入了神,旁边的还有阁里帮工的三名妇人,还有那名未离去的客人。 “就在狼群扑上来的时侯,突然面前一道白光闪过,然后一个拿着拐杖的老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呀,然后呢。”
“然后他只拿着拐杖那么轻轻一点,我就晕过去了,再醒来时,人就躺在官道旁边,你们说神不神奇。”
“真的假的,真遇见神仙了,小娘子莫不是编故事哄我们吧?”
提水的张婶质疑道。
文舒面不改色,“哄你们作甚,反正我一觉醒来就在官道边上了,你们说要不是神仙,我怎么能从深山里一下跑到官道边。”佟娘子半信半疑的点头,“听起来确实玄奇,那小娘子可还记得神仙的长相。”
“自是记得,那神仙高六尺,年愈七旬,头戴钻帽,白胡长须,手里还柱着一根棕黑木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
“呀,这不是土地神嘛。”
张婶惊叫道。
“土地神!对对对。”文舒连连拍掌:“张婶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
“说来我新建的茶寮边就有一座土地祠呢,不过原来是废弃的。我去了之后,见里头蛛网密结,沙尘满布,想着好歹是一方神祇,落得这般境况实在有些凄凉,便拨草除尘,又又日日供香。”
“如今想来,莫不是土地神被我的诚心感动,这才现身救我。”
听她说的这般玄奇,众人不由的有些信了。 “应该是,小娘子可真是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