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苏婉兮倒是醒的极早,只是许是因着喝了酒的缘故,头有些隐隐作痛。去厨房打了冷水来洗了脸,才稍稍清醒了一些,苏婉兮便去了正屋,叶清酌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书。苏婉兮忙不迭地将洗漱的水放到了净房,走到床边扶着叶清酌起了身:“奴婢来晚了。”
叶清酌倒也并未责备,任由着苏婉兮从箱笼之中找了衣裳来给他穿衣,目光一直追随着苏婉兮的身影,半晌,才开口道:“昨夜轻墨去查看了你只猫的尸体,倒果真如你所料,那猫的肚子里,有五石散。”
苏婉兮一愣,这才想起,昨夜从望月楼下来的时候,轻墨明明是跟在她身侧的,只是后来走着走着,就似乎不见了人影?莫非是叶清酌早就吩咐了他去查看那猫的尸体?心中虽然有些诧异,苏婉兮却也极快地收回了神思,轻声应着:“只是即便那猫的肚子里有五石散,却也不能够指认是柳夫人动了手脚,柳夫人大可以推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叶清酌颔首:“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佛堂是一回,昨夜又是一回。你躲过了这两回,她也未必会善罢甘休,这些日子,你自个儿小心着些吧。”
“是。”
苏婉兮低头应了一声。叶清酌穿好了衣裳洗漱完毕,用了早膳就叫了轻墨出门。苏婉兮跟在叶清酌身后出了茶厅,目送着叶清酌离开了里院,才转过了身,正欲回屋,就瞧见柳叶在朝着她招手。“怎么了?”
苏婉兮上前问着。柳叶压低了声音道:“先前我与清风一同去厨房拿食材的时候,瞧见咱们院子里那湖里又出了事。”
“什么事?”
苏婉兮蹙了蹙眉。“是柳夫人身边的琳琅,捞起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气了,尸体都被泡得肿胀了,似乎死了有些时辰了。我想着,琳琅只是个丫鬟,也不敢惊动世子爷。”
柳叶咬了咬唇,“你说咱们院子里那湖怎么最近那么邪门啊?”
苏婉兮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大姨娘之事,只压低了声音道:“莫要胡思乱想。”
复又问着:“可打听到了,那琳琅为何会死在湖里呢?”
柳叶摇了摇头:“我想着世子爷应该快要起了,急着将厨房里需要的食材拿回来,也不敢多呆,且琳琅虽然是咱们后院的人,可毕竟是柳夫人院子里的,我去插手也有些不妥当。”
柳叶说完,想了想又道:“要不然这样吧,左右现在世子爷也出府了,我去后院瞧瞧,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昨日家宴的时候,琳琅也跟着一同去了的吗?那断然就是家宴结束之后发生的事情了……我与柳夫人院子里的一个丫鬟倒还有几分熟悉,我去问一问应当无碍。”
苏婉兮颔首,心中却也大抵能够猜得到,琳琅究竟是因何而死的了。上一回佛堂之事,柳夫人怕是已经对她不满了,如今这一回又失了手……在苏婉兮瞧来,柳夫人的性子只怕是有些阴狠毒辣的,只怕是容不得琳琅这样一再的出错的。柳叶打探回来的消息倒是证实了苏婉兮所想:“那丫鬟说,昨夜从望月楼回来之后,柳夫人就因为被猫抓伤请了大夫,她倒是不知正屋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琳琅似乎是在磕头认罪。后来琳琅倒是没多久就从正厅出来了,又说柳夫人最喜欢喝她煮的银耳羹,要给柳夫人最后煮一次银耳羹,就去了厨房拿了银耳,回院子一边煮银耳羹一边说自己对不住柳夫人。”
“将银耳羹煮好之后,送到了正屋,柳夫人似乎也没喝。琳琅出来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的,后来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