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摔作一团,反倒是沈羲和有红玉抱着,没有受多重的伤。红玉和碧玉二人都撞伤了手臂,擦伤了胳膊。 “我……我……”摔下来的孩童有了碧玉的缓冲也没有受伤,最先爬起来,一脸无措站在旁边。 沈羲和在红玉与碧玉的搀扶下站起身,先问她们:“你们可还好?”
她们都是习武之人,习武之时磕磕碰碰和比这严重,这点小伤并不大碍,二人齐齐摇头。 沈羲和这才看着站在旁边的孩童,他十分瘦小,看起来十岁上下,衣着陈旧,却也是上好的丝绸,眼神歉疚又有些慌乱。 见沈羲和望过来,先一步躬身致歉:“冒犯郡主,长庚在此告罪。”
沈羲和有些诧异,面前这个瘦弱之人竟然是十二皇子萧长庚,祐宁帝序齿的皇子有十四位,活下来的有十位,分别是行二的昭王萧长旻,行三的代王萧长瑱,行四的定王萧长泰。 行五的信王萧长卿,行六萧长瑜,太子萧华雍行七,景王萧长彦行八。 烈王萧长赢行九,十二皇子萧长庚,以及只有两岁的十四皇子萧长鸿。 十二皇子萧长庚应该与她同岁,可身为男儿的他竟然还没有沈羲和高,并且脸色有些蜡黄,他从屋顶上摔下来,这半晌竟无一个宫婢与内侍追来。 她知道萧长庚生母早逝,但他养在梁昭容跟前,怎会成为这副模样? “殿下为何上屋顶?”
沈羲和没有怪罪他,只是抬眼看向他掉落的地方,发现屋顶上有一个抛足戏具,彩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绚丽的光泽。 “我……” 萧长庚还未解释,隔着一道墙,另外一个院子传来了不耐烦的催促声:“萧长庚,你是摔晕了么?若是有口气儿,就给本公主再爬上去拿!”
这声音有点耳熟,是五公主阳陵公主,陛下四位公主年纪相仿,安陵三公主十六岁,长陵四公主十五岁,阳陵五公主与平陵六公主都是十四。 萧长庚听着催促,对沈羲和道:“郡主若有责罚,长庚领罚。”
这是希望沈羲和快点做出处置,不要耽误他去给阳陵五公主捡抛足戏具。 沈羲和还没有开口,阳陵公主有些担忧,她知道萧长庚如果爬得起来都不敢不应声:“四姐,长庚他不会摔伤了吧……” 阳陵公主嗓门较大,隔着院子,沈羲和也听得清楚。 “这点高也能摔伤?我萧家儿郎哪有这般丢人?”
长陵四公主轻呵一声,她们再靠近,声音足见清晰,“你怕什么?便是摔伤了,阿爹也只会觉着他无用。”
“郡主日后若有责难,寻长庚便是。”
萧长庚告罪疾步冲过去。 是不想四公主与五公主与沈羲和遇上,担心沈羲和被迁怒? 他跑起来腿一瘸一拐,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也还是在月亮门前与人撞上,被他撞到的正是四公主,长陵公主有一众护卫搀扶,唯有萧长庚无人多看一眼。 沈羲和淡淡看了一眼,就带着碧玉和红玉从一边走开,奈何路过月亮门前,被搀扶起来的长陵公主看到,她厉喝一声:“你站住!”
她竟然这样狼狈被沈羲和看在眼里,沈羲和看到她竟然不上前行礼。 沈羲和停下,微微转头,与气急败坏的长陵公主对上:“公主若想安生,莫要惹我生怒。”
长陵公主在宫中深受陛下宠爱,骄纵而又蛮横,皇子都对她礼让三分。从未有人这样无视她,又威胁她!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警告我?”
长陵公主气急,上前就要给沈羲和一巴掌。 可惜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沈羲和,有什么弹在她的膝盖上,她扑通一声跌向沈羲和,沈羲和往后一退,她上前得急,宫女内侍都没有跟上,也无人拉住她,一张俏脸碰的一声摔在地上,沈羲和微微挑眉。 吓坏的宫女内侍将她搀扶起来,发现她不但额头磕伤,就连鼻子也血流不止。 “请医师,快请医师——” 一阵兵荒马乱,有人背着吓坏的长陵公主跑了,阳陵五公主是个妙人,一看到沈羲和就果断选择跟着走了。 沈羲和意味深长看了瘦弱的萧长庚一眼,她眼神犀利,亲眼看到方才有东西弹在长陵公主的膝盖上,才致使她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这里只有红玉和碧玉动武,她们二人不会做这等事,其他人都是两位公主带来的人。 “郡主放心,长庚会对陛下招认。”
萧长庚竟然没有遮掩,他对沈羲和抱手一礼,就折身追上去。 “郡主,我们出宫么?”
碧玉试探地问。 “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如何出宫?”
沈羲和提步也跟上。 她倒也不是不信萧长庚,而是不信长陵公主。 长陵公主在她面前出了大丑,心里定然恨极了她,她若是走了,不说长陵公主本就觉着这是沈羲和所为,便是她知不是,也会扣在沈羲和身上。 萧长庚于长陵公主而言,是她随时可以处置磋磨之人,长陵公主想要的是让沈羲和遭罪。 当日太后寿宴,她寻平陵公主来问沈云安是否婚配,其实就是想要表达要嫁沈云安之意。 沈羲和让她去问陛下,就已经得罪了她。 康王的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和长陵公主算账。 那日长陵公主为何偏偏来问了要嫁沈云安?之后康王便知道,所以才会寻人假扮长陵公主的宫女来引她? 这些沈羲和不是不计较,而是事情有轻重缓急,长陵公主又在深宫,她才先搁置。 她不想清算,长陵公主倒是迫不及待撞上来! “长陵怎会磕断鼻梁?”
祐宁帝赶来,就听到太医回话,面色很不好。 阳陵公主缩了缩脖子:“阿爹,我与四姐踢燕子,燕子飞到屋顶,央了十二弟去取,十二弟从院子落下来,遇上了昭宁,四姐追过来摔了一跤,昭宁见了我们视若无睹,径直离去。 四姐觉着昭宁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就上前理论,在昭宁面前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