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虞仰头看着半空中那些遮云盖日般的蝗虫,也呆愣住了,想起自己前世也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蝗灾过后百姓们的惨状,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么多的蝗虫。 李虞眼看着乌压压的一片越来越近了,忽然想起用火烧,李虞对钱氏和李梅,大声喊道:“姑母,你们快去把油菜杆点燃蝗虫怕火。”
李虞说着跑了出去,把堆在地里的油菜壳和油菜杆点着了,油菜杆和油菜壳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李梅和钱氏也跑出来把其它的点燃。 大家举着木棒、树枝挥舞着驱赶蝗虫,却没有半点作用,眼睁睁地看着蝗虫飞进稻田里,转瞬间稻田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蝗虫,耳边只听见稻田里传出‘喳喳’的啃食声,半个时辰不到,一亩稻子就只剩下光秃泥土。 稻田里菜园子里,连树林里都是蝗虫,只有李虞烧着火堆的地方没有蝗虫敢去,李虞朝着木呆呆地看着那些蝗虫的李梅和钱氏,喊道:“姑母,钱婶,快把那些菜都拔了抱回家。”
两人这才跌跌撞撞的跟着李虞跑去拔菜去了。 其他的村民赶紧跑到李虞家的田里,抱着油菜杆、麦秆回去堆在田坎上点燃后驱赶赶蝗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蝗虫竟然连人也不怕了,冲着人群不停地飞舞,任凭人扑打也不逃。 村子里的老人跪在地上,点燃香蜡纸钱,流着泪不停的磕头求告,求蝗神饶了大家。 铺天盖地的蝗虫大家赶得了东赶不了西,一个个傻呆呆的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大家万分沮丧的眼看着翠绿的西山村才过了半天辰光,就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眼里不见一点绿色。 周嘉赶着骡车到了李虞家,看着李虞说道:“小鱼,又是天旱又是蝗灾,看来我们只有逃荒去了。”
“是啊!只有逃荒去了,”李虞看着周嘉,“我家才打了那么多粮食回家,全部拉走的话,在路上太招人眼热了,我想拿一些出来,照年前的市价卖一些给那些家贫之人,你看怎么样?”
周嘉看着李虞赞同的点头,“小鱼你做的对,我先回去收拾逃荒路上要用的东西,招财去县里安置那些伙计和掌柜去了,我们隔天就动身逃荒,西山存的村民也有要走的,也可以和我们一起人多安全。”
李虞苦笑着说:“好,我知道了。”
周嘉把骡车赶进院里和吉祥一起走了,李虞拴好骡子,把骡车放好走进灶房,对正在择菜的钱氏和李梅说道:“姑母,钱婶,旱灾未过又遇蝗虫,照这样下去我们只能逃荒去了。”
李梅看着李虞一脸茫然,“鱼儿,外面也是一样的啊!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啊?”
李虞看着李梅,“在这里也不安全,日子一久大家把水和粮食吃完了,您想想,粮尽水绝的情形下,只有咱们家有粮会是怎样的情形,天下这么大,总有没遭灾的地方我们就朝那逃。”
李梅听后想起以前的家乡遭灾后的情形不寒而栗,点头道:“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李梅走后钱氏朝着李虞,’嘭‘的一声就跪下了,李虞连忙扶起了她,“钱婶,您这是干嘛呢?”
钱氏流着泪哀求李虞,“小鱼,我就不拖累你和周先生了,只求你把小安带走,让他奔条活路,婶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李虞哭笑不得,“钱婶,我话都没说完,你就跪下了,我本来是想问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小鱼,”钱氏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不停的点头。 “那您就赶快回家收拾东西。”
李虞看着钱氏笑道。 钱氏忙忙慌慌的回家收拾东西去了,李青飞奔回家,喘着粗气,对李虞说道:“姐,先生说我们要逃荒去了,我回来帮着收拾东西。”
李虞心想:这一路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干脆让他去把那些鸡杀了练一下胆色。 “好,那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把那些鸡都杀了等姐回来处置,”李虞看着李青,“你敢杀吗?”
李青没有想到李虞会交给他一个这样的任务,犹豫片刻后,点头道:“好,我去杀。”
李虞出门朝村子里走去,村长家的人也聚在一起,商量着该怎样面对眼前的问题。 李虞走到村长家门口,有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李虞面前,看着李虞犹豫片刻后,说道:“小鱼,你家刚打了粮食,能不能卖几石给我家啊?”
李虞见老人穿着一身满是补丁洗白了的衣衫,笑着点头道:“可以的,您等我一会儿,我先去村长家说点事回来再叫您。”
老人没料到李虞这么好说话,欣喜不已的躬身施礼:“多谢多谢!我就在这儿等你。”
李氏闻声走到门口,一见李虞就愁眉苦脸的问道:“小鱼,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啊?”
李虞和李氏朝堂屋走去,只见院子里到处都爬着蝗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虞问李氏,“李婶,您和大叔,你们是怎么想的?”
李氏一脸愁苦的看着李虞,“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和周先生打算咋办啊?”
“我们打算隔天就走,我想把我那些粮食,照年前的市价卖一些给那些家里缺粮的人家。”
村长站在堂屋门口,听见李虞说要把粮食照市价卖一些出去,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问道:“小鱼,你真的要照年前的市价卖粮。”
李虞看着村长笑道:“是的村长阿公,我和周先生打算隔天就走,我家刚打了那么多粮食,我打算留下二十石小麦带走,其他的就照年前的市价卖给村里缺粮的人家。我想请村长阿公帮忙过一下眼,免得我弄错了。”
村长点头叹道:“小鱼啊!阿公活了这么久,还不如你宽厚豁达,村里哪些人家日子艰难我都知道,我这就敲锣叫人去。”
陈耀辉急忙叫住村长,“爹,您还是悄悄的走一趟吧!免得到时候小鱼难做。”
“咋会难做?小鱼这是做好事,”村长愣了一下就想明白了,“是,是我糊涂了,我走一趟,你们都去小鱼家帮忙去。”
村长叫人去了,陈耀辉兄弟俩问李虞道:“小鱼,你家和周先生家都要走啊?”
李虞点点头,“叔,你和村里那些说得来的人家说一声,有决定要走的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大家路上也有个伴。”
李氏看着李虞流下了眼泪,“朝哪里走啊?活了这么些年,我们连青山城也才去过四五次。”
李虞看了一眼李氏,转身指指外面的天地,朗声说道:“李婶,天大地大,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您还怕没我们安身之地吗?”
大家看着李虞坚定从容的神情,不知为何都觉得没那么惶恐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