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杀气,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这种寒冷的感觉,是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存在的。 他前世的生活环境相对和平。 虽然战争和谋杀每天都在世界不同的角落发生,但在他周围发生很少。 他生活的国家是那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 目前的异界堪比名侦探柯南的世界。 凶杀和阴谋如家常便饭,不断地在他身边发生,很多次目标还是他本人。这真是让他不寒而栗。 “不会你这个案件是真实的吧?”
大家在可怕的“真相”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樊步忽然问。 “呵。”
莫笙微微一笑,说: “这只是一个推理游戏,和真相什么的没关系。 “为了主人获胜,也为了我们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大家……” 她举起手中的啤酒易拉罐。 “干一杯! “要真的干哦,不许剩下!”
“好。”
“干杯!”
一连串的易拉罐相碰后,大家重新坐下来。没有人再愿意讨论什么杀人啊死人啊之类煞风景的话题。 虽然天气很冷,山风呼啸,孟飞却觉得寒意一扫而光。 毕竟这世界并不只有凶险,美好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火光映照在艾婷的额头、鼻尖,和嘴唇的翘起处,就像用红色的荧光笔勾勒出了一道暗夜里暖色的侧颜。 她束成了马尾的头发在有着白色毛茸茸的羽绒服的帽子上扭成了一个弯折,像是温柔蜷缩着的猫。 自己老婆么,越看就越觉得好看。 而坐在对面的朱雀简直是在刻意地争奇斗艳啊。 她是全场唯一没有穿羽绒服的“人”。身上只是象征性地披着一件暗红色的呢子大衣。 红色大衣下是她的繁复的黑裙,和过膝的长筒靴,翘起二郎腿的时候还露出裙子之下靴子之上连丝袜都没有穿的真肤色大腿。 她根本不懂寒冷为何物。没有穿着JK短裙到这里来,已经很给众人面子了。 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她就像吞剑那样把整串烤肉直接插进嘴里,抿上嘴唇,再抽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根长长的、光秃秃的竹签了。 然后她就会抽出一张印着古朴花纹的纸手帕,从左边嘴角到右边嘴角仔细地擦干净。 但紧接着她又迅速地将目光投像下一根,遗憾地发现,所剩不多了。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夜色渐深,倦意也上来了,于是收拾了东西,回到房间里睡觉去。 洗漱之后,换上睡衣,孟飞刚躺到柔软舒适的床上。老婆已经打开床头的台灯,侧卧着翻书。 她只有读一会儿书才能睡着,所以睡前读书已经变成了固定的功课。 而孟飞与之对应的执念是,只有帮老婆挠一会儿背,才能睡着。 “你说今天莫笙说的那个完美犯罪,会不会是发生了的真事?”
孟飞一边挠一边说。 艾婷一边翻着书,一边回应: “如果莫笙说的故事和案卷中记录的事实完全一样,那么你说的犯罪方式也有可能真的是事实。”
然后她又把目光从书本上收了回来,望着有点儿幽暗的天花板: “我虽然没有读过莫笙的案卷,但是樊老板是读过的。 “如果莫笙说的事实和案卷上不同,以樊老板那钻牛角尖的性子,应该会出来唱反调。 “但他什么都没说。所以我觉得,莫笙说的故事是真实的。你说的犯罪方式,也是一种事实可能性。”
说完她又把目光对着书本去了。 “如果是这样,当时在超市里给他们的食材袋里装干冰的人,岂不就是杀了十二人的特大杀人犯?”
孟飞把手从老婆的睡衣下面抽了出来,摸向枕头边的手机。 “那我们应该马上通知刑调局调查那个人才对啊!”
“嗯,这个我已经想过了。”
老婆的话语中还有点“你怎么才想到”责怪的意味。 “这个山上没有电话信号也没有网络,想打电话给刑调局是不行的。 “我甚至还考虑要不要借一辆车下山去。然后我问了这里的管理员阿姨。 “山上没有车辆,连摩托车都没有。他们每天的人员和物资往来都是依靠每天的睡眠巴士。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到了明早,我们派一两个人坐睡眠巴士下山去通知本地的刑调局。”
“明早?”
孟飞内心有些纠结。所有的案件破获都是兵贵神速。他总有一种“明早犯人早就跑了”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并不合理。案件早就发生了,犯人要跑也早就跑了。过一夜还过一个月差别不大。 “其实就算是明早通知了刑调局,这案件他们也不一定会重新调查。”
反正也睡不着了,艾婷干脆合上了书本。 “像这个案件,即便你说的是事实,当时超市里某个人故意给他们装了干冰上车,也很难定罪。 “因为干冰在车上导致窒息这种事,完全可以理解成意外。那个人可以说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甚至不需要承担意外事故的责任。因为他只负责打包食材,放入干冰完全合理合法。 “至于别人在车上窒息了,这和有人喝水呛死差不多,卖水的人不可能为有人喝水呛死负责。 “总之只要对方不承认这是蓄意谋杀,就无法定罪。所以刑调局不太可能重新调查。”
“你说的对,刑调局确实没有调查手段。”
孟飞心烦了挠了挠头。 “但我们有。 “樊老板有读心的能力。只要把樊老板带去,就可以读出对方的真正的想法。 “虽然樊老板的读心不能当成犯罪证据,但至少我们能了解事情真相,多确认一个杀人凶犯的存在。 “如果这人还牵连别的案件,我们能找到证据就可以逮捕他。 “反过来如果放任不管,将来就还可能有类似的案件会发生。”
犯罪也是会上瘾的。如果有人实现了完美的犯罪而没有受到惩罚,就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你说得对。”
艾婷在被窝里双手捂着胸抵制某人的揩油。 “明天下山通知本地刑调局找出当时加入干冰的那个人,暂时拘押。”
“我们现在就可以下山。”
孟飞又冒出一个主意。 “现在?”
艾婷有点吃惊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