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ST依照现在的进度估计会比预期要早几个月完成,附近的地热——水——二氧化碳循环发电站试运营情况也非常良好。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来到了一九九七年十一月份。 卡巴此时也已经回到了东黑,而内地材料界也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型多人运动。 这些企业刚开始施行《材料生产与加工执行条例第一版》的时候,不止是基层的工作遇到了很多的问题,连中高层管理层的工作也遇到了很多不可描述的阻碍。 理论与实践毕竟有时完全是两回事,各种人情关系陈意也理解,很多大厂里,大家都是一个居民区里一起长大或者看着长大的关系,低头不见抬头见。 对于这种情况,陈意和一群老总双手一摊,想走人情关系就去跟公共管理系统说去,公共管理系统的管理者——公输子可不和他们讲人情关系。 于是很多企业里都出现了一阵骚动,那些自认为自己技术好的人都一致拥护这个公共管理系统,而那些喜欢摸鱼的都对此非常的抵制。 但大家不管有什么想法也只是私下里说说或者干脆就藏在心里,因为都是老熟人了,谁还不知道谁啊,表现的太过于明显的话所有人面子上都抹不开。 于是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之中,导致了一些人到处串门走关系想要蒙混过关,可到头来却发现他们找的人都不管事,企业内部的各种奖惩决策都是从外部更高的地方直接下达的。 两个月的时间公输子统计了一份《个人综合素质评定表格》,于是根据表格数据作为基础,筛选出了一群企业内部员工,不管职位有多高,关系有多硬,全部都去西部各个职业技术学院进行为期半年的培训再回到工作岗位上。 不过有一点却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基层很多人本来也是意见非常大的,但看到企业的管理层也逃不过这一刀,而且各种升迁通道也变得多了起来,技术好的还可以分到股权,于是便安静了下来。 陈意当时就在感慨,果然“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不管是古今中外都能通用啊。 而那小部分私企倒是没啥波澜,甚至得到了很多员工的一致拥护,毕竟私企怎么运营从来都是老板说了算的,但冷不防的老板居然要分股权了,大家当然都拥护老板喽。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大家都明白了,关于个人的奖惩情况,组长说了不算、经理说了也不算,甚至企业老总说了还是不算,全都是那个公共管理系统说了算。 这特么的想要走关系送礼都不知道该找谁,大家暂时都还没有那种能顺着网线去找人的能力。 这一下子就相当于把所有人从一间没有监考老师的考场给瞬移到了一间高考监管级别的考场里。 慢慢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相比以前要严苛的多同时也公正多的考试,虽然人与人之间因为各方面的水平差异肯定不可能是平等的,但是这个系统在对每个人进行评价的时候却是非常公平公正的。 不管个人心里怎么想的,在内地这种长久以来一直处于和平的社会环境之中,公平公正就是好的道理还真没谁敢去主动反驳。 因为监管这一种最得罪人的工作全都交给公输子这个不怕得罪人的东西承担了,所以大家最多就是在心里发牢骚说就是说这个管理系统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倒也没怎么消极应对。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靠居委会中的那些手臂上挽着红袖章的大爷大妈们去让其他人去感受人间温暖了。 所有人都感觉仿似一夜之间又变回了以前那种大集体的氛围了。 那个时代不是你自己想不想上进的问题,而是各个行业的社会精英们全部都大公无私的一起逼着底层民众去上进,所有人之间还会互相督促,都恨不得拉着大家一起从普通人的级别升级成为精英。 当时到底夸张魔幻到了什么程度呢? 类比现在就是: 阿里的P14级别的老马某天忽然发现阿里一个底层的P1员工摸鱼了那么一小会儿。 然后老马二话不说先恨铁不成钢的训了一顿,再苦口婆心的为这位员工摆事实讲道理激励这位员工一定要努力工作学习奋发向上,最后还一阵嘘寒问暖的关心员工个人生活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并主动自掏腰包为员工解决困难。 嗯,如果只是如此的话,那我们可以说老马是在作秀,但接下来魔幻的地方就来了。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老马只要一有空闲都会继续跟在小员工身后对对方进行监督,为对方进行一对一的专人辅导,还号召阿里其他人要多多关心这个员工的生活学习。 最后这位员工在自身的发奋图强与大家的帮助之下,以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文化水平来了个一年三级跳,在三年之后升到到了P8等级,期间没有任何走任何后门也没有进行过任何PY交易。 虽然例子夸张了一点,但以前很多最基层的工作者在工作生活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类似的待遇,那时候人人都是主人翁的心态,平时根本不用主动去说,自己业余时间就努力学习提升技能水平去了。 这种社会精英们不嫌普通民众是累赘,而是想要将所有人都变成精英的情况,是集体主义。 而精英们嫌弃普通民众是累赘,不想带着他们一起飞,各自都形成了固定的圈子,并且对任何集体主义的群体恨得咬牙切齿嫌他们为自己增加大批竞争对手的情况,是资本主义。 现在这些企业内部在大概五万人去了西部进行相关培训,仿似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以前那种集体主义的氛围之中,甚至有年纪大的经历过的都一脸热泪盈眶。 往往人们觉得最应该珍惜的东西都是那些得不到或者已经失去了的,现在失而复得只会更加的珍惜。 至于这种氛围最后是会良性发展还是会崩溃,陈意对此表示乐观的态度,因为现在不是以前,人工智能大数据这个绝佳的工具出现了,配合着那些上一代的大爷大妈组成的居委会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技术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唯技术论的群体都会将一个简单的问题复杂化,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他们就会把重心关注在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上面了,关注的都是一些高深的技术问题。 认为只要这个技术不断的进步,《条例》在实施时遇到的一切都问题都可以被很好的被公共管理系统给解决,所以就会直接一门心思的都钻进怎么继续改进这个系统的牛角尖里,然而他们忽视了人是一种情感丰富的生物。 其实那些和大家平时一直都拉家常,甚至还会有人嫌他们啰嗦爱多管闲事的居委会大爷与大妈们才是《条例》的核心驱动力,大数据只不过一个为了保证基础的工具罢了。 而且现在的服务器也不能无限制的存储数据,性能也无法和陈意穿越前的时代相提并论。 关于内地服务器数量,那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不说其他的,从这两年服务器的价格降到了两年前的三分之一而且厂家还有的赚这一点来看,就能想象出内地到底生产了多少台服务器了。 在大数据保证了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之后,这些主观能动性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的大爷大妈们就能带动更多的人变得乐观向上,然后这些人再继续去带动其他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裂变模式。 这些大爷大妈除了起到一个督促的作用之外,还担任着心理医生的工作。 让很多人被公输子给搞的抑郁的时候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很多和他们利益完全无关的人都在主动关心着自己,毕竟论情商,公输子这个没有情商的家伙肯定是做不来这种事的。 要是没有那些大爷大妈,陈意估计不出半年大概内地材料生产与加工行业一千多万从业人员之中,至少两百万人要被公输子这个人工智能给整成“人间不值得”。 《鞍钢宪法》之类的企业管理条例实施的真正难点就是监管困难,不可能分出那么多人力物力去监督每一个人到底遵守了没有,无法保证所有人都真的会去按照条例执行。 现在这个最大的难点已经被解决,但这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让大家一起形成一个良好上进的氛围,让这个大集体内部的所有人都时刻保持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