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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雨燕(1 / 1)

“奥布丽,我是真的爱你的!”

高塔窗口被倒吊着的男人朝着窗口大声地喊着。见上面的人不为所动,他开始指控着女教师的罪恶:“是你的老师将我绑来的!她说,只要我在给你授课的时候得到你的心,我就会得到一大笔财产,我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生活就有了保障。可是我跟你相处了一个月就被你深深吸引了!我难以自拔地爱上了你,还想等离婚了以后再告诉你这件事。只要这次我能活下来,我就会立刻跟那个女人离婚。等你到了18岁,我们就去登记结婚,然后我就带你去你喜欢的地方定居,生一堆孩子。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回这里了。奥布丽,你救救我吧,救救你的爱人!”

被欺骗的少女泪眼婆娑地靠着床脚,她大声质问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女教师则是把一把匕首丢在她身边说:“你应该庆幸我对你还有余地,没让他把你骗到床上。否则几个月后,你就要跟她一样大着肚子了。我不会阻止你的情感和生理需求,但是你要记得今天被骗的耻辱,要牢记男女关系只能是你去主导。等你出塔以后,你可以有很多情人,甚至可以去狩猎令你感兴趣的男人。唯独一件事你绝不能做,那就是交付真心!”

她不顾少女内心的煎熬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拿着匕首将绳索砍断,我就允许你出入高塔。但是你拒绝的话,那就只能同往年一样继续待在里面了。”

那个男人的妻子还有一个月就临盆了,她也是今天被人带来高塔才知道这件事的。她求着女老师放过自己的丈夫,就算离婚也可以。只要男人还活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没有父亲。眼前的精神折磨已经令少女有些崩溃了,她只感觉自己的心灵就像玻璃窗破了一个大洞一样。但是为了救人,她只能挺直腰背地说:“这个选择没有意义,我断了绳索就达到了你的预期,他会死;不断的话,你就会以我余情未了的理由去割断绳索,好给我一个更深刻的教训。”

女教师为她鼓起了掌说:“有进步了啊,看来不陷入感情的你还是有点脑子的。”

孕妇不知道的是,当奥布丽给出了正确答案后,她的丈夫就会免于一死。她只从女教师的回答里确定了两个选择都是死,根本没想到这只是答案而不是最后的判决这一层。在这巨大的惊惧之下,本来要下个月才产子的她提前进入了生产的凶险情况里。女教师和侍女无动于衷。奥布丽只能擦干眼泪跑向孕妇,叫带她来的两个人帮忙生产。女教师却叫那两人站在一边对她说:“既然你想放人一条生路,那就替这位夫人接生吧。毕竟你的医学课程也上了这么多年,难得有个实践的时候。”

奥布丽被她无情的言论伤到了,她怒吼着:“这是两条命,不是你上课的道具!我连羊羔生产都没亲手接生过,又怎么可以帮她接生?”

女教师干脆坐在一边欣赏了起来:“学以致用,你学过的东西就该出成绩。她们母子要是死了,今年你的医学课程就只能提前判定为不及格了。届时,你不仅没救下人,年末也无法与父母再见了。”

16岁的少女被成年男人骗了感情,在得知自己是个第三者的同一天,还要替原配接生。这放在任何成年女郎的身上都是极重的心灵创伤。奥布丽最终救下了那一家三口,可她并没有原谅那个男人,她用孕妇的血制作了忠诚药剂给他灌了下去。一旦男人出轨,孕妇动动念头就能让他痛不欲生。清理血迹后,奥布丽将所有跟男人学习绘画的东西和画作同被污染的毛巾一起烧掉了。她是不会因为一次重击就放弃自己的,更不会因为那个男人放弃自己喜爱的兴趣。一周以后,她就向女教师要来了全新的画具,并开始了不同以往的绘画练习。短短的一个月,她的天赋和那自虐式的练习使得她的画技和境界突飞猛进。只是那些人物肖像的画作都在练习完后立刻烧毁了,保留下来的只有以假乱真的静物画和窗外风景的写生。她笔下的画风变化也很大,由原来的浮华绚烂变成了细腻写实。博朗再次见到奥布丽的时候,十分难得的失态了。他双手捂住自己因控制不住笑开的嘴角,眼里的光亮如星光一般灿烂。他还是难以置信,拿开了双手轻声询问:“奥布丽,那是你吗?”

听到博朗的声音,奥布丽惊喜地站起身来跑向他:“那肯定是我啊。”

她扑进奥朗的怀里和他拥抱一下就松开了。博朗如痴如醉地看着眼前人,千万无语化作一句:“你太惊艳了!”

看着博朗那迷人的脸庞,奥布丽也忍不住的夸赞说:“先生,你也一样。如果美神雕塑活过来见到你的话,她一定会因为自惭形秽而落泪的。”

博朗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他伸出胳膊让她挽着,带着她出门后就上了马车。拉法才走了楼梯的一半,还没到一楼的地面,他就失去了出现在一楼的勇气。在目送二人离开后,他默默地收回了那本遗留在桌上的书本。回到房间后,他忍不住地打开了书签那一页。书页第一段写着:当你看到泊里湖上睡莲花开的时候,你就要警惕在湖水下面的野兽了。如果旅人试图去攀折那些美丽的花朵,藏在叶下的鳄鱼就会将旅人拖进水里。这就是泊里香莲可远观而不可攀折的原因。拉法摸着这篇泊里湖游记的文字,在心里感叹到。他已经被那头名为感情的鳄鱼拖进爱慕的深湖里了。若是一旦被她发现,他连在湖里挣扎的机会都会失去。博朗小心地扶着奥布丽从马车上下来,带着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巨型玻璃花房。花房里的温度显然比外面高,即便没有使用魔法,那些灿烂的迎春花海还是铺天盖地地开放着。落了座之后,博朗有些紧张地把一本比较老旧的游记推向了奥布丽:“这本书是我最喜欢的一本,虽然也有些老旧,但是希望你能喜欢。”

博朗的情怀非常独特。他在乎的很多东西总是被别人嗤之以鼻,所以他在送出自己最爱的一本书时,心情是非常忐忑的。奥布丽看着那本书眼神一亮:“这是一本几十年前的游记,还是旁狄时期早期出版的。你舍得把它给我吗?”

她爱不释手地翻阅着在这个时代已经绝版的书,难掩的兴奋不亚于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博朗松了一口气,在看到奥布丽对这本书不加掩饰的欣赏后,他在心里为自己找到懂自己的人而庆幸:“我以为你会觉得我老气横秋,还担心送一本古旧的书籍你会不喜欢呢。”

奥布丽是第一次正式约会,没有人教过她该做什么。对于收到的礼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什么都没有带给你呢,实在是太抱歉了。”

博朗发现了奥布丽与别的女郎不太相同的一点,她好像对约会暗藏的一些潜规则不太了解。他怕礼物给她带来不安,赶紧斟酌了词句解释说:“恋人约会的话,男士就会送上他认为有意义的东西,以表达自己的心意。女士是不用的,只需要选择接不接受就行了。”

奥布丽有些不理解:“可是恋人双方在灵魂里是平等的,两个人要一起付出才公平。如果女性在恋人关系里只收礼物的话,实在是有失公允。”

博朗好似发现了宝藏:“我明白你是位独立的女士,在感情里不想亏欠别人。但是恋人本就一体,不需要计较的太清楚。若是一方总想着收一次礼就回一次,另外一方就会觉得自己被当做了普通朋友,这对感情是不利的。所以你不必因为没有回礼而不安。”

奥布丽思考了一下问:“那一直收礼物的女性什么都不用付出吗?”

博朗答:“交往久了适当表示一下心意就够了。除了主观骗取财物,在正常情况下接受赠礼的女性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的。名誉、青春和感情就是女性在恋人关系里的重要财产。一位女性和一位男性建立了关系,一旦她接受了男性的赠礼,她的名誉、青春和感情的主导权就会落到男性手里。在关系没有善终后,品德欠缺的男人通过诋毁就可以轻易毁掉一个女性的名誉,花心的男人则会以女性容颜老去和各种其他的理由去跟别人在一起。坦白来讲,绝大多数男士都是花心多情的,也只有在付出了大量物质和精力的情况下,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成果。对于一般女性而言,这种男士付出女士接受的模式是女性结婚之前唯一能直观考察未来丈夫的途径。当女士发现恋人只说好话不付出的时候,她就可以跟那个男人结束关系了。”

眼前男人的身上散发着不可言说的魅力。他在大趋势下没有被阶级观念腐蚀,身为男士却对女性的不易报以同情心理,更不用说他在暗巷里对奥布丽的尊重了。这个不俗的品格让奥布丽本想追求一时激情的心思彻底动摇了。在经历那场深刻的教训后,她就决定再也不会交付真心了。在偶遇博朗时,她开始只想跟这个俊美的男子风流一晚,可是博朗的认真和诚挚却把她从放纵的边缘拉了回来。为什么她要在这个时候遇上深得共鸣的男人?这究竟是上天让她悬崖勒马,还是对她的一场是否交付真心的考验?用餐之后,二人在花房四处走了走。花房外这时候热闹了起来,仆人和侍从都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框架。奥布丽轻快地走向玻璃墙看着外面问:“画展在这里办吗?”

博朗欣赏到她有些雀跃的表情,十分满足地说:“是的。这个花园是我堂姐未婚夫的地方。他跟画家比较熟悉,特意邀请他来这里举办的。那个画家本人比较随意,不愿意兴师动众的。原本定在大厅的画展只让人简单的放上基础的画架在花园里举行。画展是下午两点半开始的,由他的侄女主持。而他本人喜欢五点的阳光落在花园里,估计在快五点的时候,他本人才会出现。”

奥布丽并没有觉得这个画家是个怪胎,因为她也十分喜欢五点到日落前的阳光。无论是人物还是景象,在她的眼里,这段时间的阳光会把所见事物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她对光线的挑剔常常让老师说她本末倒置,可她不以为然,她就是喜欢那个强度和冷暖度的光线。其他的学科是有考核的,绘画这个作为附加技能,又是不可控制的,老师也没有办法对此横加干涉。奥布丽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地期待那个画家的到来,她有些兴奋地望着博朗说:“真想快点见到他啊。我也很喜欢那个时间的太阳,因为那个时间的光线会让所见之物更加美不胜收。”

博朗是第二次听到这种说法了,他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个有趣画家的模样,望着奥布丽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说:“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还是那位画家亲口说的。不绘画的时候,那位画家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的时间都是醉醺醺的。也只有那个时间到日落前,他才会安静又清醒地在门前湖畔欣赏落日。”

奥布丽越听他描述对画家的兴趣就越大了:“聊了他这么久,他叫什么名字?”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里奥雷斯。嗝~”二人回头就看见了一个醉醺醺的老人拿着烈酒靠在玻璃门上。奥布丽见到那双眼睛总觉得十分熟悉,可她从年幼到现在熟悉的人数屈指可数。老人看着这个小辈的眼神就正经了一小会儿:“小女孩儿的眼形可真像我,要不你认我做祖父吧?”

老人的侄女这才赶到这里,听到他又犯老毛病就道歉说:“实在是抱歉了,他喝了酒就爱说胡话,我这带他离开。”

里奥雷斯一手拿着酒,一手拽着玻璃门的把手不肯松:“我不,我就要给她当祖父。你走开,不要耽误我跟我孙女说话。”

侄女不是第一次遇见他这样了,不过非要认人当孙女的行为实在是太失礼了。为了尽快带他离开,她趁他不备夺走酒瓶交给侍女,让侍从把他带回去醒醒酒。奥布丽有些担心地说:“他这个样子下午真的能出席画展吗?”

那位女士也十分苦恼:“我们也不能确定了。这个花园他太熟悉了,哪里藏了酒被他摸得一清二楚,我们只能先给他喝点醒酒药剂了。”

里奥雷斯听到醒酒药剂哭了起来:“我不喝,那个药太甜了,我不喝。”

博朗虽然很尊重老人,可是他害怕他酒醉之间无意伤到奥布丽,便将奥布丽拉向自己的身后。里奥雷斯的哭声更大了:“你还我孙女!”

他的声音引来不少忙碌的侍从侧目,这让负责照顾他的侄女更加焦头烂额了。奥布丽看着这个小孩似的老人就哄他说:“你不哭,我就过来。”

老人当真一下就收住了哭声:“那你得叫我祖父,不然我还哭。”

他侄女觉得实在是太失礼了,简直要暴走了。奥布丽无声地摇头示意她没关系,然后她就对着老人说:“祖父,你今天不能再这样哭或者喝酒了。”

里奥雷斯的眼神停滞了下又迅速恢复成原来那个样子:“行吧,看在我孙女的份上我今天就不喝了。不过那个药能不能不喝?实在是太甜了,我最讨厌甜的东西了!”

奥布丽感觉那位女士快忍不住了,赶紧说:“我再叫你一声祖父,你把药喝吧。”

老人狡猾地说:“两声才行。”

里奥雷斯喝了药不大一会儿就困了了,接着就被带走了,他的侄女总算是能做自己的工作了。临走之前,那位女士询问了奥布丽的全名后让助手记录在案,同时她还把一枚蓝色珐琅鸢尾花的银胸针送给了奥布丽。以后蓝鸢花艺术协会无论在哪个郡举办艺术盛会,凭借着这个胸针,她都会是被特殊接待的贵宾之一。这个奇怪的经历让奥布丽哭笑不得。博朗看着那枚被莱茵*坎贝尔亲手别在奥布丽胸前的胸针若有所思。“奥布丽……”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沉默了小会儿。奥布丽不知道此刻的博朗想的有多远,她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博朗思前想后,为了不愿意浪费现在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他主动牵着奥布丽带她去了堂姐夫的画室。二人在一个被锁着的大木箱前停了下来。忘记钥匙的博朗干了很多年他一直想干的事情,那就是撬锁。盖子打开之后,那一幅幅画作都被一一展现在奥布丽面前。这些画都是博朗从小的作品。奥布丽看着那幼稚的笔触一点点有了自己的风格,到4年前最新的睡莲画作就停下来了。看得出来他很努力,但是确实缺少点什么东西。博朗觉得遇上奥布丽之后,自己就像十几岁的小男孩一样。他情不自禁地向她展示自己的过去,迫不及待地邀请着她来到自己的世界。“我知道我没有绘画的天赋。这些都是我以前上绘画课的作业,从我17岁上了大学后就没有再碰过画笔了。我的母亲品味比较高雅,实在是不想看到这群堪称垃圾的作品,于是她挑了两幅能看的过去的就让我把剩下的处理掉。由于这些画承载着我不少的回忆,我不想处理掉就想着把它们藏起来。我这个堂姐夫知道后就主动请缨把它们保管了下来了。”

博朗拿着那幅睡莲说:“我的堂姐夫是我的大学校友。他和我堂姐在睡莲湖畔约会的时候,我就在一边看完了泊里湖游记。我对绘画的事情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我回去见了母亲才想起他们俩是借着带我写生的名义去约会的。”

奥布丽笑的花枝乱颤地问:“然后呢?”

博朗耸耸肩:“然后我怕穿帮就连夜赶了这副画出来,不然那个时候他们就没下次见面的机会了。”

他放下睡莲随手一拿就拿到了一幅雨燕图。雨燕图的笔触稚嫩。博朗现在再提起这段记忆的时候,除了愧疚就是震撼,他将族徽上的雨燕指给奥布丽看后说:“我们家族的族徽就是雨燕。雨燕这种鸟又被称作没有脚的鸟。它们的翅膀发达,在空中快速飞翔,几乎不落到地面或者树枝上。而且它们的寿命很长,对配偶很忠诚,除了繁殖的时候留在繁殖地,其他的时间就在天空飞翔捕猎。我小的时候对一切东西都好奇。那时候我的窗外有个雨燕的巢穴,有一只雨燕回家飞错了地方闯进了我的卧室。我把窗户和门都关了起来,用了各种办法抓到了它。它在我手里没有任何损伤,仅仅是因为害怕它就把自己吓死了,我把它放在了木盒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让我把死去的雨燕放在阳台上,叮嘱我好好地看着接下来的一切,然后我就看到另外一只雨燕盘旋了几圈后撞死在了窗台上。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脑海里都是雨燕殉情的场景,于是我就画了这个雨燕图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件事。”

奥布丽从他的手里取下雨燕图放了回去说:“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只要知道错了改正了这个错误就好。”

她也曾因为自己的单纯差点害死了三只“雨燕”,尽管那不是她的错,可是起因却是因她而起的。好在最后他们都被她救了,不然那又会成为她的噩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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