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南北中,唯我海陆丰;天上雷公,地上海陆丰。 这时候的深甽,除了蛇口,其他地方还保留着小渔村的风格,商业的氛围并不是很浓。 可海陆丰不是,这会的海陆丰商业已经非常发达,各种自发的批发和零售市场也已经非常兴盛。 相比较低调的陆丯,海丯这边已经被人叫做“小香塂”。 巷子口也已经有穿着花花绿绿裙子,浓妆艳抹的姣婆三五成群的在那里站着,看到长得面善的人,就会邀请你过去聊一聊,玩点小游戏,“你拍一,我拍一,马莲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街上行人的穿着也非常的港化,花花绿绿的短袖衬衣,或者是橘色、白色的T恤衫,下身要么喇叭裤,要么牛仔裤,还有不太多见的西裤,穿的确良的人不是很多。 这是男性的穿着,女性的穿着花样就更多点,国外的流行在这里都能找到样本,而且发型也是多种多样。 漫步在海丯的街头,南易可以感觉到这里和香塂的石硖尾、庙街的区别不是很大,只是这边少了点白皮肤的身影。 南易和左璨都穿着绿色军衣和军裤,脚上都是解放鞋,从上到下看着清洁溜溜,脸上还挂着彪悍,一看就知道穷横穷横的。 他们这样的,只要不是主动挑衅别人,人家也没有兴趣来招惹他们。 就现在,从南易两人背后走出五个人,正眼都不带看他们,直接就往前面三个人过去。 这仨人,一看就是过来上货的,穿着花衬衣,下身喇叭裤,其中一个手里还拎着一个皮箱。 只见五个人中的三个把前面仨人的手给抱住,另外两个人就开始掏他们的衣裤口袋,等兜里的东西掏好了,其中一个又去拽皮箱。 仨人嘴里喊着“干什么呢”,“抓小偷啊”乱七八糟的话,可边上的行人仿若未闻,继续逛他们的街,一点都不受影响。 满是正义感的左璨正想上去帮忙,就被南易给拽住,“你帮不了,他们能对付就对付了,对付不了只能舍财,不管如何这仨人都不会被怎么着。 可你要是上去帮忙,这味道就变了,你跟我一个不好,就得把命扔这儿。”
就边上行人的表现,南易就可以看出来,这五个人肯定是当地人,而且背后肯定有团伙,下手的对象也只会挑外地人,不会对本地人下手。 不吃窝边草,兔子自然能活得久一点,搞不好还能寿终正寝。 拦住左璨,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南易继续往前走。 街边的服装店里,各种时髦的衣服都已经挂在墙上,空隙的位置还贴着很多港星的海报,甚至模特的人头位置也贴着港星的海报。 海丯这里经历过几段极度混乱的时期,当地人一般将这几个阶段分为十年走私、十年假币、十年制冰,顾名思义,每十年,海丯就要陷入一个怪圈。 而现在的海丯正处于十年走私时期,街边和店里可以看到不少新鲜玩意。 南易并没有在海丯市区多逛,摸到一个治安岗亭,从警察嘴里打听到去南陈村的路后,他就和左璨搭中巴去碣石镇,然后再走着去南陈村。 真的是走,靠两条腿走。 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太了解,南易也不敢找街面上载客的摩的。 鬼知道,会不会把自己拉到哪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先是一顿胖揍,再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摸了,人扔到臭水沟里去。 不过海丯这个地方,走得还真快,摩的这玩意现在就出现了。 从镇上到南陈村,南易两人走了将近十来公里。 南陈村,位于碣石湾畔东南部,听陈维宗说几百年来没遭受大型的自然灾害和人为破坏,故成为海丯保存较好、规模较大的古村寨。 南陈村是陈姓集居地,是典型的围龙屋结构。 村墙周长约700米,高10米,基础部分由石板条垒砌,足有3米高,上部分用三合土夯就,墙宽4米,墙体3米以上分内外墙,内外墙之间有2米宽的“马路”,外墙遍设碟口和炮眼。 分设东西南北四门,距城门四十米处两旁各设墙头堡。 自生自长的平抛,诗意盎然地倒悬城墙上,不但让斑驳沧桑的墙体呈现绿色的生机,而且还起了保护作用,这正是几百年城墙不老的秘诀。 东门城墙上方,嵌着一方石匾,上书“南陈”的两个漆金大字,系陈氏先祖手迹。 南陈村地形奇特,实为罕见:群山环抱、小河蜿蜒,方圆十里之平坦谷地,中间突起一座形如雄狮之小山岗,南陈村落即置小山岗之上。 城内民居依山势高低逐级而建,秩序井然。 城前有湖波如鉴,湖外小山形如覆釜,肃然列案;周遭峰峦拱护,端正雍容,有如王谢子弟依仪而列。 城外树木森森,奇花异草不下几百种;莺啼雀噪,好不热闹,正是鸟语花香,四季宜春,置身南陈村中,如入桃源仙境。 南易站在南陈村的东门,打量着牌坊上面的石匾,还有分立两侧的对联。 “你们找谁?”
牌坊的后面,一个后生仔走了出来,警惕的打量着南易二人。 “你好,我们找陈宗庆,我是文昌围过来的,陈维宗在那里当兵,我和他是好朋友,他知道我要来海丯,就让我过来看看他爸爸。”
“你叫南易?”
听到这个后生仔知道自己的名字,南易对陈宗庆的评价进一步提高,看来,陈宗庆在南陈村真的很有地位。 “是的,我叫南易。”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里上班,今年几岁?”
“我还没上班,在京大读书,今年18岁,还有,我知道陈维宗那孙子左屁股上有一颗胎痣。”
这么谨慎,南陈村看来不简单啊。 “哈,维宗哥交代了,如果你说他的胎痣,就让我揍你一顿。”
后生仔大笑一声说道。 “这孙子,行吧,你来,只要不打头。”
南易往地上一蹲,双手抱住头,明知道人家就是开个玩笑,南易也乐于凑个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