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衣知道纳兰歆对自己还有怨气在身,他本来话语就非常少,也不愿意过多的解释。
往往解释,是最为苍白,最为无力的。 现在,最好是让纳兰歆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地休息,才能尽快地恢复身体,这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风雪衣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在屋外,风雪衣嘱咐婢女,道:“要按时让墨彤把药给喝了,一滴也不要剩下。至于膳食,不许剩下一丁点的残渣,要亲眼看着墨彤把每一粒米给咽进肚子里去。要是墨彤做不到,你跟她就一起受罚。我不是墨凝,没有那么软的心。惩罚之时,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你听明白了吗?”“是,属下谨遵右使的命令。”
婢女低头道。
婢女眼睛望着墨彤居住房屋的门,她也为墨彤感到惋惜,墨彤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冷酷又霸道的看守者。 以后的日子,墨彤可有苦头吃了! 婢女知道,以墨彤的性格绝对不会对风雪衣言听计从的。 风雪衣高大,面庞俊美,但他的为人却十分地冷漠霸道又无情,视不相干者为无物。 这让是个正常的女子,都会敬而远之,甚至跑得连踪影也没有。 这座冰山,这座冰佛,是怎么也捂不热的。 屋内,纳兰歆还缩在床上。 她的心情,还是十分低落。 桌上的鸡汤还飘散着热气,发出阵阵的香味。 纳兰歆鼻子轻轻一吸,香味入鼻,勾起肚子里的馋虫, 咕嘟咕嘟,不用想都知道是馋虫在作怪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望着眼前桌面上的膳食。 不吃白不吃,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纳兰歆挪动身子,慢慢地下床。 此时的她,身体还是非常虚弱的,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桌子旁边。 平常,床到桌子只有几步的距离。 今天,纳兰歆走出了貌似要几十步的距离。 好不容易走到桌子旁,纳兰歆双手撑住桌面,慢慢地弯下身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些许的汗珠,她拿起桌上的汤匙,但她的右手不停地抖动。 不一会儿,汤匙掉落在桌子上。 虽说,右手的手指头都破了,但对于一个曾经的习武者来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握不住一把汤匙,这表明纳兰歆深受毒素的侵害。 “这毒真是太过于厉害了,我竟然虚弱到这般。”纳兰歆不禁感慨道。
同样的动作,她又试了几次。 最终,她拿起了汤匙,喝了几口汤。 几口温暖的鸡汤下肚,纳兰歆感觉好多了,恢复了些许的力气,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地飘浮了。 鸡汤刺激了纳兰歆的味蕾,她感觉更饿了。 她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起一块猪肝放入口中,咀嚼着:这猪肝十分地美味,像出自大厨的手笔。猪肝炒得刚刚断生,鲜嫩,没有腥味。猪肝上撒的些许蒜叶,增加猪肝的香味。 纳兰歆配着粥,一碟猪肝就被她一扫而空。 最后,咕噜咕噜地喝掉剩余的鸡汤。 这顿饭,她吃了好久,将近一个时辰。 纳兰歆摸着有些涨的肚子,道:“酒足饭饱的感觉真好!”这时,婢女进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桌的狼藉,膳食的残渣散落了一桌子。 婢女皱起了眉头,本想发脾气,但转头一想:墨彤姑娘的手受伤了,还中了毒,身体虚弱,这也无法怪她。 她瞧见墨彤已经把膳食都吃了,她也宽心,省得多费唇舌劝人用膳。 “小院之中,可新来了厨子?”
纳兰歆道。
“不曾。”婢女有点惊讶地回复。
“那今日的饭菜是谁做的,为何与往日不同?”“有可能是右使。今天一大早,右使就占据了整个厨房,且不让任何人入内。他在里面捣鼓了好久,害得今天我们大家伙的午膳都推迟了。”
怎么是他? 那个讨厌鬼竟然亲自为我下厨? 要不是听婢女亲口所说,打死纳兰歆,她都不会相信是风雪衣做的。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做饭,而且说实话,手艺还不赖。 小时候的东泽一斩,因为庶子的身份,再加上母亲身份的卑微,日子过得也不好,可以说非常不好! 为了生存下去,东泽一斩会做饭也不奇怪。 人要活下来,首先就是口腹之需,要把肚子给填饱了。 所以,东泽一斩早早地教会了风雪衣一些生存的技能。 风雪衣会做饭,自然也就不奇怪。 苏语来后,风雪衣就不曾亲自动手做过饭。 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是苏语一手帮风雪衣打理的。 今天,风雪衣为了纳兰歆,还是多年来第一次破天荒地掌了勺。 苏语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被气死的。 “原来他没有外人说的那么不堪,那么冷漠无情!”
纳兰歆自言自语道。
“墨彤姑娘,你在说什么?”婢女道。
“没什么,我说吃饱后,有点犯困,想睡一下。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要休息了。”纳兰歆起身,伸了个懒腰,就朝床的方向走去。 婢女收拾完碗筷,清理完桌面后,就离开了屋子,不曾过多地停留,也未在门把上落锁。 她知道,墨彤体内毒素未清除干净之前,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纳兰歆躺在床上,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梦中,她回到了天源国。 她见到了爹爹纳兰署,师父叶鬼斧,还有纳兰府上一些熟悉家丁的面孔。 她过了几天逍遥且快乐的日子! 她还去军营见了长孙治,他的个头长得更高大了,不再是毛头小子了。 可长孙治这家伙,虽说是皇子,还没大没小地围在她的身边叫着纳兰姐姐。 这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肯定又上书奏自己的爹爹一本。 她跟着长孙治在军营的附近策马奔腾,好不快乐! “吁!”
纳兰歆赶紧勒住马的缰绳,她的不远之处出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 纳兰歆定睛一看,是个人,一身黑袍,一个银色的面具。 他…… 他…是…阴魂不散的…宗主 绝对不能再被抓回去,不好,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