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手艺人,对于自己的手艺十分看重,不是自家人,亲传弟子,绝对不会轻易教。 江太医也是怀着忐忑过来试问,没想到漆柒却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你同意了……”老人家睁瞪着眼睛,又激动又紧张。 “嗯,这有什么不同意的。”
漆柒轻松地笑了笑,“手术对于一些病症确实很有效,如果能够普及出去,将会救治不知多少病人,积功德的大好事啊。”
“好,好,娘娘大德……请受老夫一拜。”
江太医实在太激动了,千万言语,最后只能深深鞠下一躬。 “大人,使不得。”
漆柒真没料到他会如此,连忙过去扶也来不及了,只能受了他一礼。 同时,她在心里对江太医的为人也更加佩服,他这次过来求教,姿态放的很低,这人刻苦专研医术,心怀百姓,仁心仁德,挺不错。 漆柒既然同意教学,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之前教导华姐儿,她写了几本医理,不过不能用在此处,太浅显了,不适合这些老太医们。 不过,有了写教程的经验,再写一本只关于手术类的教程也不麻烦,她当下就定了开课时间,然后忙碌了起来。 “夫人,红枣银耳羹,快过来趁热喝了。”
半夏端着托盘进屋,看到漆柒还在秉烛埋头写着东西,忍不住唠叨着,“夫人,您这一天天的越来越晚可不行,身子骨可怎么吃得消。 您再这样,奴婢可不帮您瞒着老夫人了,真要出了事,奴婢可担不得这责任。 夫人,您听到了没有……” 半夏唠叨半晌,发现她家夫人两个反应都没有,真的是无语了。 “听到了,听到了……等一下,我这马上就好了。”
漆柒头没抬敷衍地回了一句。 漆柒不紧不慢这下最后一个字才从容不迫地收了笔,伸了个懒腰,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站起身朝圆桌走着,笑道,“你啊,越来越啰嗦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了,怕是要变成碎嘴婆子咯。”
“夫人~”半夏嘟着嘴不依。 “呵呵,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们家半夏,风华绝代,最是好看的年纪。”
漆柒玩笑着,很容易就哄好了半夏。 “夫人就会取笑奴婢。”
半夏把拧好的帕子递给漆柒,有些赌气地威胁道,“夫人,奴婢说的可是真的,您再怎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奴婢真的会去老夫人那里告状的。”
“好好,小管家精,我已经把材料都弄好了,明天肯定不熬夜,可以了吧。”
漆柒有些无奈地把擦好手的帕子扔给半夏,坐下吃夜宵,“明天你也别准备夜宵了,夜里吃多了不好,这几天下来,我都胖了。”
“这都是老夫人吩咐的,奴婢哪敢不从啊。”
半夏也无奈啊,夫人让别做,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做,她难啊。 “行了,我明天和老夫人说,不为难你。”
漆柒很块把一碗汤羹喝了,朝着半夏挥挥手,“收拾一下,你也赶紧去睡吧。”
半夏应了声,利索地收拾好退了出去。 漆柒又走到书桌旁,把明天要用到的东西整理好,也洗洗睡了。 漆柒教习的地点设在了太医院,由于古代医疗设备的不足,她能讲的其实也不多,很多时候因为不能具体实操演示,就会显得很空洞。 所以,从第一天的太医院全员听课,到今天第五天,已经走得只剩下三个人,专治跌打损伤的秦太医,掌院江太医,最后还有一位程医女。 江太医看着空荡荡的教学室,有些失落,满怀愧疚道,“王妃娘娘,他们也太不像话了,我这就派人去把人都喊过来……” 漆柒摇摇头,“不必了,有心学者不用催,无心学者不必留。好了,今天我们具体来说一说剖腹取子该怎么做……” 程医女一听这话,眼睛里的光瞬间亮得,让人不忍直视。 程家也是医学世家,她从小就跟着研习医术,在小一辈中很有天赋,不过十八岁就考入了太医院,当然,这和她家太医院里有人也不无关系。 自从得知漆柒的能力,她就崇拜上了,这次有机会和漆柒学习,她非常珍惜,尤其是漆柒第一次讲课时就说到的孕妇难产之下可以选择剖腹取子,她一直等着这一天呢。 今日,终于让她等到了。 台上,漆柒认认真真地讲解着关于剖腹产的产前准备,手术过程,产后护理。 其实,在古代,最有可能会用到的手术应该就是剖腹产和接骨手术了。 其他一些内科的病症,没有现代医疗影像帮着确诊,没有十足把握,不是经验丰富的医者,谁又敢轻易动手。 这也是那群太医听了一大半后就选择离开的原因。 漆柒讲得原理他们弄明白了,可真要他们亲自操刀,谁也不敢轻易尝试啊。 漆柒认真讲着知识点,柳眉却是微蹙,有些遗憾地轻喃,“这些讲得再多也不如有个案例亲自演示一番有力啊……” “大人,大人,救命啊……”一声呼喊由远及近。 漆柒有些错愕,“不会吧?”
能进太医院呼救,来人定然不会简单,江太医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出门查看情况。 “是敬福公主府上的人。”
江太医一看,果然认识,心中一想,顿时沉了脸色,迟疑道,“她家儿媳似乎才怀七个多月吧?”
漆柒一听,很快在脑海里翻出来敬福公主的信息。 敬福公主是裴帝一母同胞的妹妹,靠着这层关系,在这皇室里颇有地位,她早年因为要帮着裴帝这个哥哥拉拢朝臣,嫁给了当年手握百万兵权的袁家。 多年前,袁大元帅战死,敬福公主守寡,然,裴帝却趁机分裂袁家势力,夺了袁家兵权,至此,百万兵马分崩离析,袁家就此没落。 “大人,奴才拜见慎王妃娘娘,求娘娘救命啊。”
来人正是敬福公主府上的大管家,见到江大人和漆柒,立马说明来意。 江太医听了默默让开些位置,把原本跟在后面的漆柒整个人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