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尘也不在意,武功到他这个境界,说话行事都不必遮遮掩掩。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想突破先天境界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张三丰问道,为了能让张三丰真心解答,保护他徒弟、徒孙平安回去自然成了首选。 “用不着,用不着。”
易轻尘笑道:“我想向张真人请教武学,护你们一程算是提前交束脩啦。”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要从张三丰嘴里掏出修炼的秘诀,不给他足够的人情怎么成。 海船转向南下。 天鹰教、武当派各自叙述离情,说些当年的奥秘。 易轻尘无意听墙角,去找船老大学习航海技术。 认识海图,分辨方向,驾船技术……还有什么洋流、暗流、风暴以及各种忌讳。 一锭金子砸下去,海老大有什么全都吐露出来,丝毫没有保留。 这金子还是之前易轻尘送出去的。 那小头目知道易轻尘的实力后主动寻上门来送还金子,易轻尘自然笑纳不谢。 十数日的时间,易轻尘已将海上航行之术学的大致不差。 到了长江口,武当与天鹰教双方分手,改换乘江船。 易轻尘在海上漂了十多日,来到长江口立即踏上陆地,好好的体会一把脚踏实地的感觉。 海船晃晃悠悠,着实不好受。 易轻尘内力高深,不惧颠簸,但亦大不习惯海上生活。 在岸上集市里逛行不久,就碰上一队元兵。 那些元兵极是霸道,在街上横冲直撞,看见什么就抢什么。 不仅抢东西,连女子都抢,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被抢的百姓除了哭天抢地,根本不敢反抗。 易轻尘哪里见过这个。 大明时百姓生活虽然艰难,总还保持着明面的秩序。 不至于像这般竟如同豢养的猪狗,要打便打,要杀便杀。 易轻尘顿住脚步,低声道:“原来元人统治下,我汉人真的如此悲惨。”
俞岱岩低声道:“易少侠,鞑子势大,此处有他们的大队驻扎,不要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
易轻尘嘿嘿冷笑:“俞二侠,请你们先走,我去去就回。”
不待几人答话,易轻尘已迎上元兵。 “干什么的?”
领头的元兵居然会说汉话,大声骂道:“汉狗找死!”
对着易轻尘挥刀劈下。 易轻尘伸手夺刀,刀光一闪元兵脑袋像足球一样滚落在地。 其他的元兵发现不对,乱糟糟的叫嚷着杀上前来。 易轻尘哪里会怕他们,出刀如闪电、如雷霆,转眼间就将十多名元兵杀得一干二净。 集市中的百姓惊骇万分,纷纷向外逃去。 易轻尘叹息一声,迈步朝元军的大营走去。 现在还没到推翻元朝的时候啊。 什么时候百姓醒悟了,才能真正的推翻元朝。 不过百姓醒悟这件事可操控余地很大,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推动的。 杀! 不多时,易轻尘折回江船,浑身整洁,不染尘埃。 “开船吧。”
俞莲舟以目光制止想要询问的张翠山,让船夫立刻开船。 江船破浪,两岸绿树郁郁葱葱。 易轻尘在船头遥望天际,心中忽的生出一股改天换地的豪情。 而今的天下汉人太苦。 他既然来了为何还要等明太祖出世,那汉家儿女还得苦多少年?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方不负一身所学。 俞莲舟踱步来到易轻尘身后,叹气道:“鞑子势大,有百万雄兵,咱们江湖中人纵然杀得十人、百人,救得一二百姓,总是不济大事,反而还会引来更多的元兵屠戮。”
“赵家无能,给蒙古人攻陷神州将我汉家儿女当作猪狗,鞑子该杀!”
易轻尘转身看着俞岱岩:“俞二侠这话在下不敢苟同,天下的鞑子是有数的,杀一个就少一个,杀两个就少一双,若是普天下的汉人人人都杀一两个,那鞑子有多少也死绝了。”
俞岱岩苦笑:“可天下间又有几人有胆子杀鞑子?”
“那是因为没人出来领头。”
易轻尘负手而立,淡淡道:“我神州大地向来不缺英雄,缺的是统领英雄的旗帜,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敢为天下先,必定能掀起反元的大潮。”
他心里不由想起明教。 在明朝日月神教是威胁社会安定的恐怖组织,但在元朝明朝却是反元急先锋,是推翻元朝的中流砥柱。 如今明教群龙无首,正是入主的大好时机。 以明教为根基,掀动反元的思想狂潮,接着进行暴动,武装夺取政权。 易轻尘想了想,觉得大有可为。 看来我与魔教教主有缘。 日月神教的教主没做几天,明教教主却可以坐一段时间。 俞莲舟神情恍惚,忽觉有些惭愧。 格局差太多了。 他们这些江湖人考虑的都是门派兴衰,偶尔谈起鞑子肆虐也只想杀几个以尽人事。 从未想要要举大事,推翻蒙元这种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事情。 江湖人士也能左右天下大局吗? 俞莲舟沉思良久,忽而问道:“易少侠,在下有一事盘桓心中不知如何是好,想请少侠帮忙参详一二。”
易轻尘见他回望船舱,似是观察有无人出来。 “哦,与张武侠夫妇有关吗?”
俞莲舟叹气道:“正是,我那五弟与殷姑娘结为夫妻,又已养育孩儿,按理说我这当哥哥的只该为他们欢喜。可坏就坏在五弟妹竟是天鹰教的人,十年前我三弟被人以重手折断四肢,受尽痛苦,至今不能起身行走,堂堂俞三侠竟变成废人一个……” 易轻尘接口道:“而凶手查来查去都跟天鹰教脱不了干系,甚至你已经确定是天鹰教下的手了?”
俞莲舟面上闪过痛苦之色。 “少侠说的不错,我三弟的四肢是被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捏碎没错,可先前暗算他的人却是天鹰教的人无意,依照年龄、武功推断极有可能便是五弟妹。”
俞岱岩年纪轻轻被人折断四肢严刑拷问,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又受了十年不能动的屈辱痛苦,想一想便知心中有多苦。 尤其是他出事时正值青年,满心的雄心壮志瞬间化作流水,从天堂跌入地狱,能坚持活下来都是他还有一帮兄弟照顾。 换做别人,只怕早已自我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