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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楚子航与刹那与终局(1 / 1)

半岛酒店的大楼内,白仓浅野手持两把刀锋,摆出了一个极标准的二心一流起手式。  但是和寻常二心一流不一样的是,白仓浅野手里的大太刀比寻常太刀大了不止两个号,而且更加厚重。  短柄的肋差则在刺杀和诡异方面做到了近乎极致,带着同大山一样气势的大太刀压下来的时候,肋差每每都会寻找到那个最刁钻的角落凶狠的刺出。  白仓浅野为了追逐力量抛弃了很多东西,但换来的成效也是显然的。  任何混血种都应该在他的层出不穷的手段下饮恨当场。  他每一次出击都会夹杂着转瞬即逝的“刹那”,有时候是一阶,但更多时候都更高。  二阶刹那,三阶刹那,甚至第四阶,第五阶。  白仓浅野开始逼近他曾经见过的最快者,那个本家老人犬山贺。  他的刀法本就诡异,作为刹那的拥有者他的每次拔刀甚至都能发挥出完全不一样的极速。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挡住这样的快刀,对于任何“人类”来说,想要格挡他的每一次攻击几乎是天方夜谭。  可楚子航偏偏就是挡住了他的每一次出刀,甚至每一次格挡都显得那么轻描淡写。  这种差距来源于最本质的,两个人对于武器理解的不同。  与路明非肋差上汹涌扑鼻的硝烟与血腥味以及那种几乎要把空间也撕碎的震撼感相比,楚子航认为白仓浅野终究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能够在这种年纪掌握那样近乎某种“道”的刀法……  除了极致的天赋,路明非必定还曾经历过无数次必须用最凌厉的刀锋才能挖出生机的绝对危机。  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有太多需要自己拼尽全力,或许才能有半点机会登临绝顶的高山。  楚子航和白仓浅野脑袋中同时划过这个想法。  唯一的区别是他们一个想着曾经和自己交手的路明非,而另一个想的是正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楚子航。  虽然还比不上“天照命”那样的怪物,但应该也算半个妖怪了吧?  白仓浅野的心情越来越低落。  他看似在对拼之中抢得了先机,每一次都是他先出刀,而楚子航落后半拍勉强反击。  但这只是因为他已经被自己的套路牢牢限制住了,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出刀,一次又一次的爆发阻止楚子航找到机会反击。  因为只要他的连招中断,每次反击都恰到好处节省了自己体力的楚子航就会瞬间爆发,凌厉地展开反击。  而他的下一刀必定是自己无法轻易阻拦的,他的利刃将划破自己脖颈上的动脉。  即使是使用了那么多禁忌的药物,结果还是比不上这些天生的天才吗?  混血种与混血种之间的差异为什么会如此巨大……天堑的存在,真的就已经注定了每个人的命运吗?  白仓浅野向来是个失败主义者,但他至今追求的所谓“生活的意义”,其实也源自于他内心深处不甘于“失败”这个注定命运而进行的挣扎与反抗。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不断深入的这条道路是绝对错误的……  但他想要在深渊彻底吞噬自己的意志之前,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跨越那份名为“血统”的天堑。  他现在还有最后一步,他的刹那还没有拔升到最高阶,因为他本来还试图留下一定的体力与最后的敌人对抗。  高级的刹那理所应当地比现在还不持久,几次拔刀之后他就会失去所有的体力。  但……再不继续爆发下去,自己可能甚至就连那位“屠龙英雄”的面都见不到了。  白仓浅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自己再一次被更强者碾压了。  白仓浅野看得出来楚子航脸上那隐隐约约的情绪,极致的战斗之中他甚至看穿了楚子航那张一贯面瘫的冷脸。  “你在和我交战的时候,还在想着其他人?”

白仓浅野低吼,因为过度压榨自己的力量,他曾经注射过的那些进化药的效力都开始在他身上浮现。  他已经开始出现了死侍化的趋势,漆黑的鳞片从他的毛孔之中硬生生钻出,鲜血从浑身上下滴落,然后在空气中被氧化,黄金瞳炙热的好似燃烧的楼宇。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一直不断进攻的情况下直到现在都没耗尽所有体力。  “你用的肋差让我想起了路明非,但是你们的刀法差距很大。”

楚子航平淡地在激烈的交锋之中解释着,白仓浅野在保存体力,而他当然也一样。  他在等待着幕后黑手真正的底牌,他不会因为路明非的存在而放弃自己一贯的谨慎。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另一个人身旁,并永远地给予他帮助。  每个人走到自己的道路尽头,需要依靠的终归只有他自己。  楚子航心中执着的始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而且他坚定地认为那个拔刀的人必须是自己而不能是别人。  要是又一次看着别人高高跃起向神明冲锋……那自己和当年那个看着父亲牺牲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等存在的刀法超越我这种蝼蚁很正常,我现在愿意承认他是近乎神明的存在了,因为即使是神明座下的战将都让我感到无法匹敌。”

白仓浅野凶猛的挥刀,黑色的鲜血在地上几乎积成水潭。  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挥出最后一刀,恐怕他再没有体力用出全力了。  “你还有余力,我也还有余力。”

“我不知道你在等待什么,但我想我大概是没有机会瞻仰路明非的刀法了。”

“决胜负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属于那位近神之人的刀法,而作为回报,我也会给你看看最极致的二心一流。”

白仓浅野猛地退后几步,他主动中断了自己的连招,在收刀的那一刹那他的正面完全暴露在了楚子航面前。  但楚子航没有拔刀抽斩,倒不是因为他真的想看看所谓极致的二心一流。  这个家伙的不论是刀还是刀法早就已经脱离了当年他们祖师爷宫本武藏划定的范畴,他的刀法除了起手的架势,其余的一切都只能被算双刀流而不能再被称作二心一流了。  只是……  他觉得在杀死这个眼神中永远充斥着矛盾的男人之前完成他最后的遗愿,并不是一件难事。  只不过很显然,连理智都开始模糊的白仓浅野完全没有在乎楚子航的神色。  在白仓浅野终于收刀的那一刻,身上那些漆黑的片终于不再受到制衡,开始疯狂地生长。  黑色的血丝如同长蛇甚至突破了他的皮肤,连同那幅铁铸的面具都被暴虐的龙血包裹,和他深深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你为什么会一直戴着这一副面具呢,真的一点都不好看呢!”

——“大概是我想要彻底抛弃自己的过去吧……我想要连这张脸一同抛弃在尘封的回忆里。”

白仓浅野的脑袋里面破碎的回忆开始涌动,他知道这是失去理智的前兆。  他甚至都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向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  只是,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当时铁铸的面具下他闪烁的眼睛里,对于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  他曾经是一个战士,但后来成了一个叛徒,他知道自己行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连同这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无可救药。  但他其实并不想自己在本家的后辈也走向和自己一样的道路,不该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绝望……  他不想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在深渊面前驻足,在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堕落中丧失掉所有的未来。  所以他修改了自己的姓名,戴上了铁铸的面具,以金将白仓浅野的身份继续在世界上游荡,一边寻找着活着的意义一边继续苟延残喘。  猛鬼众里其实没有人真的知道他在本家时候的身份。  因为她早就让那个因为“月读命”神明一样力量而绝望的家伙彻底死在一场“意外”的大火里。  他在本家还有很多相熟的友人、提携过的后辈,曾经死去的战友也有后人还在家族里生活。  他虽然已经堕落,但他不想这些人因为自己走入歧途。  “真是腐朽又矛盾的自己呀。”

白仓浅野野兽般的黄金瞳在转瞬间重新清澈。  极致的速度在他身上爆发,名为刹那的言灵开始展现出它真正的力量。  白仓浅野知道本家里最厉害的刹那拥有者是犬山家主,那位老人在年轻时候曾经把自己的刹那拔升到了第七阶。  在一百二十八倍的极速下他的居合比海岸孤独屹立的灯塔还要寂寥。  白仓浅野想,或许自己是时候超越这位老人曾经挥刀的极致了。  六阶刹那,六十四倍神速,这是白仓浅野曾经私下测试自己实力时抵达的极限,挥出一刀之后他就彻底力竭。  但在极致的死侍化下,这层极限被轻而易举地突破了,他摒弃了自己之前精巧地对言灵使用时间的计算。  他挥舞双刀在刹那的加持下开始连打,漆黑的鲜血被劲风从地上卷起形成黑色的小雨。  楚子航也开始蓄力。  在六十四倍的神速下他已经有些跟不上对手的速度,但对于刀的理解让他预判了敌人的出招。  他是从小城市的少年宫训练出来的少年剑圣,虽然每日每夜的挥刀让他拥有极强的刀感。  但是让他对于刀法理解真正深入到如这一步的,还是某天闲暇时他在卡塞尔的校园里碰见了正结束了一天的实验,和零一起散步休息的路明非。  当时的他把自由一日之战的录像翻来覆去研究了已经不下一千遍,对于路明非的刀法心中充满了解不开的疑惑。  他抓住时机向路明非请教,身为狮心会的冷面会长,很少有人相信他竟然也会有不耻下问的一天。  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学院里外人给他的荣誉层层包裹住了最真实的他。  从入学那天开始,他其实就是一个为了追求力量不惜和血脉里的恶鬼交易的自暴自弃者啊……  白仓浅野猛的下劈,力量几乎让楚子航几乎摔倒,但是他偏偏抓住了那最巧妙的一个时机及时卸掉了力量。  ——“我的出刀果然还需要更多的凌厉和果断。”

——“这种东西是需要用几乎生死的实战才能训练出来的,不过师兄要是想的话我倒是也可以每周抽一点时间陪你练一下。”

——“有我的言灵在,你倒也不用担心被我真的砍死……”  楚子航在极致的压力下没有选择继续拔升爆血,在一度爆血的状态下,他硬生生挡住了敌人的所有攻击。  这是生死锻炼出来的直觉,是悔恨和愧疚之后,永恒的愤怒带来的力量。  在那一个下午之后,他曾无数次被路明非的肋差贯穿,并因此和路明非逐渐相熟。  路明非热心地解答了他在刀法上的所有的疑惑,甚至和他聊起了一些他真实但秘密的过去,关于他是从那儿学会的这样几乎震撼空间的刀法。  白仓浅野在看见自己的刀再一次被拦下之后,倒也没有太过失望,因为他知道,这还不是他现在的极限。  有什么刀才能比眼看着战友在自己身边撕碎喉咙更愤怒?  有什么刀才能比那天皇血死侍的爪牙更加锋利?  七阶刹那,一百二十八倍神速,白仓浅野终于追平了犬山家主,刀锋带起的空气突破了楚子航的村雨。  冷面的男人脸上被撕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些微的鲜血滴落,和已经近乎怪物的白仓浅野一样在空气中被氧化成漆黑。  “你也是……鬼?”

白仓浅野抽刀蓄力,但眼神中却忽然闪过一丝迷茫,世界上最凶残的屠龙者,他的战友竟然也是一只鬼?  “和你一样,大家其实都是因为悔恨,所以才追求力量。”

楚子航平淡地解释,第一次使出暴血之后他的血就这样了。  他想这大概是和自己不灭的黄金瞳一样的某种不可挽回的后遗症,但他并不后悔。  “你知道我的事?”

白仓浅野继续挥刀,楚子航在被伤到之后也开始强迫自己加速,他的刹那再一次受到阻拦。  “能猜出来。”

楚子航说,他其实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或者说如此的高速下他能撑到现在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奇迹。  到最后他甚至已经完全看不见白仓浅野的出刀了,他几乎只是凭着用刀的直觉把村雨横在了自己面前。  这样的刀锋……距离撕裂声音也已经相差不远了吧?  ——“说实话,我虽然在后来的战斗中更多时间都在用长枪。”

——“但其实第一次面对敌人用的就是一把短柄的小刀。”

——“那一年从身体上看我应该是七岁吧?那时候我差点死去,是我的一个……亲人救了我。”

——“你想要看看那时候我挥出来的刀吗?”

楚子航开始陷入回忆,这一刻他忽然陷入了和诺诺的侧写类似的状态,他几乎完全带入了那一时刻的路明非身上。  七岁就开始厮杀,那是多么惨烈的生活?  楚子航记得当路明非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情感。  他猜得到,在他七岁的那场厮杀中,他虽然被拯救,但某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永远离开了。  楚子航并没有详细询问,但他通过之前路明非的只言片语已经能够猜测。  那应该是路明非很小的时候,一位在荒野里顶着危险和饥饿收养他的老人。  那位老人即使在最后时刻也在拼死地试图拯救路明非,拯救这个自己一时发善心收养的小孩,他最终也因为自己的善心,在路明非无能为力的愧疚与悔恨中倒在了回忆里。  所以,那时候路明非挥出来的刀,才和现在的白仓浅野同样寂寥。  而自己又有什么悔恨终身,绝不肯忘记的事情呢?  楚子航眼神闪烁,那个面对神明高高跃起的男人在他眼前闪现。  白仓浅野继续挥刀,刹那并没有因为对话而停止。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楚子航身上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悲伤以及悔恨。  但是没关系,他要斩出自己的极限了,斩出他这一辈子追逐意义,最接近天堑的一剑。  八阶刹那·二百五十六倍神速!  然后是……  九阶刹那·五百一十二倍神速!  连续挥出两刀,连续两次拔升自己的言灵,这是他在极致的悲伤之下用已经和死侍无异的血统才堪堪抵达的极限。  而在大太刀以撕碎声音的速度击中目标的下一刻。  白仓浅野体内沸腾的龙血也忽然冷却了,他凭着毅力已经几乎榨干了自己体内的所有力量。  遍地的鲜血每一分都是他在癫狂中挥洒出身体的元气留下的痕迹。  而现在他的元气终于耗尽了,他身上的黑色鳞片一寸寸剥落,终于他又回归了他最原始的样子。  可是……白仓浅野忽然有些沉默。  自己终于鼓起了勇气,强行逼迫着自己再一次回忆起那悲伤的夜晚,最后拼尽全力拔升言灵去拔刀。  却也只是无能狂怒的,把这些力量全部挥洒向了一个无辜者吗?  自己的人生果然还是没有意义的呀……  白仓浅野没有去看战斗的最后结果,他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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