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麻烦,陈放自然会去想着找朋友。 而这个麻烦,只有一个人能帮助他。 陈放已坐在了床榻旁边,看着床上的苏流年。 苏流年拉着被子,一脸的惶恐。 陈放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不穿衣服睡觉?”
苏流年堂而皇之地说道,“现在你知道了?”
陈放道,“早知道让剑花来叫你了。”
苏流年笑了笑,“你是给我找了个通房丫鬟?”
陈放摆了摆手,“以她的实力,明天整个光云间都知道你的爱好了。”
苏流年没好气地说道,“你能不能先出去?有什么事儿让我穿上衣服再说。”
陈放道,“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还要看你穿个衣服。”
说着,他直接躺在了苏流年的床上。 苏流年气得耳根子都红了,但也不敢造次,毕竟自己光溜溜地像个泥鳅,现在就算是打起来,没动手就已经自落三分神气,大亏特亏,认命般道,“我知道你找我没好事儿,也别要挟我,直接说事儿。”
陈放道,“我要找下一个武妖所在的分堂。”
苏流年惊讶地抬起头,白色的头发飘了起来,那双颜色各异的瞳孔颤了颤,低声道,“你要找死院子里有井。”
陈放道,“你不信我?”
苏流年道,“武妖天异堂估计是三十六堂里最傻最笨最蠢实力最低的分堂了吧?分堂主也是因为和你渊源才葬送了性命,再加之你突然出现,旁人没有你的信息,才会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干下去?”
陈放道,“当然能。”
苏流年道,“你不该是个如此盲目的人。你若没有一个详细而又周全的计划,我是不可能帮你这个忙的。”
陈放道,“你怕死?”
苏流年道,“我怕白死。”
陈放道,“你去探查,是不会死的。”
苏流年听到这句话,坐起身来吼道,“你若是出了事儿,让我在旁边看着?”
被子自然而然的滑落下来,陈放道,“真白。”
苏流年一把拉起了被褥裹住上身,没好气道,“你想好怎么做了?”
陈放点点头。 苏流年道,“告诉我。”
陈放道,“你真要听?”
苏流年道,“我必须听。”
陈放坐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好,我已经受邀去唐家堡了。”
苏流年的瞳仁快速流动,暗蓝色的瞳仁和安静色的瞳仁似乎在空中画出了一副优雅的图画。 陈放道,“唐家堡堡主唐云生收到了邪鸦的血杀令。”
苏流年道,“你想制造乱事?”
陈放沉重的点了点头。 苏流年凝固了片刻,提出了一个问题,“据我所知,邪鸦从未有过将血杀令给出之后,昭告天下的习惯,而唐家堡戒备森严,自然不会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若是唐天凌将这个消息给你,我现在还要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陈放笑了笑,凝视着苏流年片刻,“你见过血杀令么?”
苏流年叹息着摇了摇头,“天下没有任何人见过血杀令,因为血杀令只有一块,杀人之后就会被血十三煞取回,也就证明了,邪鸦到现在也没失败过。”
陈放道,“不错,所以无论有没有人见过血杀令,唐家堡的堡主都必须接到血杀令。”
苏流年道,“你要伪造!”
陈放道,“既然没有真的,那就给他来一个假的。所以无论唐家堡堡主有没有血杀令,他都必须得接到。”
苏流年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后呢?”
陈放道,“唐家堡堡主接到血杀令的讯息,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目标。”
苏流年道,“甚至武妖的分堂,也会空虚!”
陈放道,“没有人会错过这么大的盛世,再加上这是唐家堡近十年来最大的寿诞,前来拜贺的人一定不少,就算是武妖也不会错过这个堂而皇之进入唐家堡的机会。”
苏流年道,“无论是谁都不会错过。”
陈放道,“而我……” 苏流年道,“你给我的三个地方,往返不过一个时辰。”
陈放道,“不错,若是能有你的帮助……” 苏流年道,“一炷香便可。”
陈放道,“我需要的,只是钥匙,其他的都可以不要。”
苏流年道,“你要去偷!”
陈放道,“当然要偷,而且要偷得快,偷的好。”
苏流年深吸了一口气,“我有一个要求。”
陈放淡然一笑,手伸入怀中,拿出了一个锦盒,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将那锦盒丢给了苏流年。 苏流年的脸色变了变,接过锦盒之后,立刻打开。 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把钥匙,一把四个岔,尾部雕琢着武妖印记的钥匙。 天异二字,赫然在钥匙的尾端。 苏流年观察了许久,才将钥匙交还给了陈放,此时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份信任。 能够将这样生死攸关的东西随手丢出的,除了生死相交的朋友之外,确确实实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苏流年还在思索,企图在陈放初步的计划之中找到一个缺口。 陈放仍旧在等着,面对自己的朋友,他无比的尊重。 安静。 寂静。 过了许久,苏流年才道,“给我三个月的时间。”
陈放摇了摇头,“不行,时间太长。”
苏流年道,“我能帮你找到这三个地方的所有可能,但是……人不够。”
陈放道,“几个人够?”
苏流年道,“最起码……得十个人,否则我没办法做到每个地方都能够完全探查,若是漏掉了一丝丝的破绽,我们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
陈放道,“给你五个人,你需要几天?”
苏流年道,“距离寿诞之日,还有几天?”
陈放道,“一个月,八月十八日。”
苏流年闭上了眼睛,思索良久道,“应该是……刚好够。”
陈放道,“交给你了。”
苏流年点点头,眸子里略有些不安。 陈放道,“那五个人在隆阳城三教寺之中,你去了直接说这一次的事情,他们很愿意参加的。”
苏流年道,“好。”
陈放走出房间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他对着站在庭院黑暗中的江如意点了点头,江如意就隐匿了去。 他搓了搓手,心中荡漾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激情。 这是他第一次将一件事情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全部的计划也都是因他而起,想到这里,不免觉得热血沸腾。 他仰起头,看着高高挺立在光云间旁边的花香山,心中想到了那甘甜的美酒和自己的妹妹。 陈放一路小跑,走向了花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