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14:48。 中海西区治安局。 整个工作大厅—— 警员们进进出出,来往不绝,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电话声音,以及一个又一个急促的声音高低起伏, ——一片焦灼。 某工位上,女警小静正十分快速且认真的朝耳麦话筒中说着什么。 “……你好?是xx市治安局吗?我是中海市治安局联络员,这里有重要情报向你方传达……” “……对,18点34分……希望你方能立刻动员疏散人群……” “额……这边是紧急通知,还没有确切证明……” “一定会发生……” “嘟——” “……” 电话在对方歉意的拒绝中挂断了, 小静一脸复杂的听着耳麦中的忙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看向周围, 和她一样遇到这种情况的不在少数,几乎全都强打精神的朝着话筒汇报着什么,但……少有得到积极反馈的。 嗯, 此时局面并不明朗, 几乎所有地区,所有部门,都对那些“情报”表达了一种怀疑态度,因为,那么重要的事故情况,他们却没有听到任何上级通知,反而听到隔着千里远外的治安局的通知? 那消息的真实性,很难保证啊…… 如果是某个逃犯流窜,或者接到某个人在哪里犯罪的确切消息,那还好说。 但偏偏,上来就是什么地方要爆炸了,什么地方要塌了…… 这,谁能信? 真实性怎么证明? 又或者,如果真的花了大力气进行所谓的“救援”,那出了责任,谁能承担? ……所以, 此时距离治安局得到周奇提供的情报已经过去了快一小时,“首例事故”即将发生,但调度工作却愣是没有铺展开来…… “……为什么,都不信啊?”
小静语气难受的呢喃了一句。 这一个小时她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先是看到情报后的触目惊心,再是柳暗花明的欣喜,再到困惑与不解, 再到现在,她已经有些麻木了……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电话销售人员,或者诈骗犯,反正打出去的电话十有八九都是各种官腔,推脱和拒绝。 以至于,此刻,她看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的一行行事件信息,拿着电话的手却已经迟疑不定…… 砰! 突然,一个沉闷的响声从一旁办公室门内传出,这声音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心紧了一下。 因为, 办公室内是正在打电话的刘局长…… 听那声音,也不知道是在拍桌子,还是踹椅子。 小静抿了下嘴,又看了看大厅其他人。 所有人都面色难看。 看来情况更糟了…… 他们这些下属警员的工作进行不顺利,是因为,距离相隔太远,同级无法调度,加上所谓的“责任制度”等等乱七八糟的问题,导致这样。 那刘局长那边, 就是纯粹的被上面卡了。 ……大厅安静了少许。 其实,要说对这种情况一点都没有预料,也不尽然。 这些天,有关周奇的各种工作事项本来就展开的不顺利。 面对这样一位“重生者”, 无论是国家还是正府,都没有足够重视。 即便周奇做了很多“证明”自己的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国家始终没拿出该有的态度。 不然,就冲周奇的份量和价值,上面不应该早就下来人了? 这可是一个真的重生者啊! 而现在, 就因为不够重视,局面僵持住了。 本来,不久前,得到那些情报第一时间,治安局制定的计划就是——报告上级,一层层提交上去,最后等中央政府发号施令。 不然,凭借各个州的自制管辖,根本没办法做到全国积极调度。 但,就因为对周奇的工作和安排属于滞缓状态, 那些情报竟然才提交了两级,就卡住不动了…… 这, 很难不让人升起消极情绪。 明明,是可以做得更好的…… ……很快,几分钟时间过去。 在整个治安局的关注下,一个个早已被预料到的事故开始发生—— 高架桥塌陷…… 工厂爆炸…… 燃气爆炸…… “……” 整个治安局的人的神情都开始麻木。 虽然, 每个人都知道, 全世界,每时每刻都发生着无法预料的事故与灾难,无论怎么努力,都总会有的。 但…… 当那些数字不只是数字,而是化为了一个个摆在眼前的事实时,任何人都不能再保持内心的平静。 那是一条条人命啊! 本该可以活下去的! 本来可以避免的…… “叮铃铃~~” 电话响起。 小静有些僵硬的脸有了一丝丝缓解。 两秒后, 她选择接通: “你好,这里是中海市西区治安局……”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传出闷闷的声音:“……真的发生了。”
“……”这下轮到小静沉默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方有错吗? 制度有错吗? 没有啊。 对方就是按规矩办事而已。 甚至,说点不负责任的话,那些事情本来就注定发生,那现在只不过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走而已,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小静不知道自己怎么挂掉的电话。 整个治安局此时已经再次响起一个又一个通话声音,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那些声音里都带着疲惫,和麻木…… 不知道谁叹了一句, “也确实没办法,换我我也不信,毕竟什么重生,这种事,太扯了……” “……” 众人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说道: “我怎么感觉……那个小子没尽心啊?就把这些烂摊子扔给我们,什么也不管了?他难道不考虑一下后续的这些事情吗?”
这下,众人负面情绪被勾起来了。 “是啊,他以为我们是万能的不成?”
“不行,必须把他抓过来再谈一谈!他把自己当什么了?就是在牵着咱们走!”
“也别这么说,他要不是不告诉我们呢?那我们还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呢……” “这tm能怪谁?”
“也对……唉,这事,没办法,世事无常。”
“……” 突然, 办公室门被打开。 刘局长一脸阴沉的从中走了出来。 扫了整个大厅一眼后,沉声道:“好了,经过前几例事故的证明,上面通知已经下来了,现在国家正式宣布,进入战备状态…… 所有人,继续开始工作,这次,中央会实时调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