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本想抬起对方的下巴仔细瞧一瞧，但眼看那人的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流，有的混在一起，一滴一滴地挂在下巴上，浑浊，肮脏，将坠未坠。
“噫……”景和连连后退，被恶心得够呛，“你几年没洗脸了？脏死了！”
村民嘴里塞着抹布，完全无法回话。
常年不洗的抹布，被唾液浸湿，散发出比旱厕更难闻的恶臭。
那人干呕着，却怎么也没法将抹布吐出来。
云团看得一阵反胃，但看着对方孽力深重的双手，还有那凶神恶煞的面相，又觉得这都太轻了。
按照副本主线设定，这个村庄没有养殖场屠宰场，这杀气，是从无辜之人身上练出来的。
然而，这墙边靠着的每个村民，都是如此。
她刚才就应该多写几道雷，把这些家伙都劈死。
偿命也不够，还需将受害人死前遭受的经历反复体会，才算公平。
“大概不洗脸不洗澡，也是这个村的风俗吧。”
她抿唇轻笑。
字面意义上的恶臭。
“那可真不讲卫生。”
景煜擦拭着短刀，附和一句。
云团偏头，眸光狡黠，“之后几天，你怕是也要臭了。”
景煜回忆着刚才一路上的水源情况，摇头轻叹，“非常时期，只能忍着了。”
景和的反应大些，他后退了半步，一手指着云团，“好哇，那你就是几十年不洗澡的生化武器！”
云团撇撇嘴，“那不一样，我又不新陈代谢了，不知道那些家伙动了什么手脚，也没腐烂生蛆什么的。”
景煜盯了云团几秒，收回视线，“先休息，等天亮吧。”
“对啊，我也眯一会儿，小云团，你应该不用睡觉吧？辛苦你盯这些人啦！”
景和说着，将手中的棍子放在墙角，躺在老旧的竹席上，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云团迟疑，总觉得这人是昏过去了，想掐一下人中试试。
最终还是忍住，她瞪眼看着对面一排“粽子”，那个被景和威胁过的村民仍在哭泣，时不时打个嗝。
那团抹布……云团移开视线，那绝对是精神伤害。
第一天，游客舟车劳顿的，导游也不会安排太多游览任务。
而这第一个夜晚，玩家都处于观望状态，安静得很。
村民的话……应该不是来捉人的，大概是在布置陷阱，就被景煜他们捉过来了。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天就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破损的木窗照进来，在小屋里形成一道道光束，沉寂的尘埃翻飞，落到青年的发梢、鼻尖和下颌角。
云团微微皱眉，感觉关节在逐渐“复苏”，僵硬的皮肤下，有奇怪的能量涌动。
她好像在白昼会慢慢地变回人。
对面的“粽子”们也逐渐苏醒，有的一睁眼便开始破口大骂，但视线触及云团时，又都噤了声，嚣张不屑的神色渐渐转为惊恐。
云团微微偏头，朝对面盈盈一笑。
“啊！！！”
有人没绷住，直接尖叫出声。
景和皱着眉头，眼睛还没睁开，人已经坐起身。
他烦躁地“啧”了声，随后满眼杀气地看向噪音源。
神情狠戾，如同地底爬出来的恶鬼。
连番惊吓，心里承受能力差的村民再次晕厥，剩下的几个，也瑟瑟发抖，互相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