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这女人肯定是疯了。顺公公退到慕南絮身边指着依兰大声道:“来人啊,还不快来人将这个疯丫头给咱家抓起来。”
远处的侍卫听到小顺子的声音快步赶了过来,只见春来抱着肚子指着小同子在那里笑个不停。侍卫走上前,春来突然就不笑了,一下坐到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这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是什么意思?侍卫面面相觑。“快把她抓起来。”
小顺子看着春来类似疯癫的模样大吼道。“是。”
侍卫三两上前还没靠近春来又开始笑起来。疯疯癫癫的,大家手上也不敢耽搁,一个人压住了她,另一个人就拿着绳子将她捆绑了起来。小顺子松了口气,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客客气气的小姑娘竟会有这样的一面。“你们打算带她去那儿?”
十二公主见侍卫押着春来走,问道。“还能去哪儿,疯疯癫癫的先关起来再说。”
小顺子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要不是他刚刚跑得快,谁知道这个疯丫头疯起来会不会伤人。“南絮姐姐,我看春来刚刚的神情有些奇怪,不如让太医院的太医给她看看吧。”
春来现在可是他们得力的帮手,不能就这样被关起来。慕南絮就这样看着她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春来这孩子命苦,要不是本宫先前将她罚到太医院,她也不会因为到了太医院心里有了落差变得神神叨叨。送去太医院就免了吧,让小同子去宫外请个大夫吧。”
十二公主一愣,春来什么时候因为到太医院变得神神叨叨的了?“娘娘别内疚了,春来这丫头命该如此由不得人的。”
依兰宽慰道。小顺子不太了解其中的内情,但是看到慕南絮和依兰都如此惋惜不由得也跟着叹了口气,“春来这丫头奴才也见过几次,有些小聪明,不过做奴才的荣辱都是命,她做错事被罚是应该的,自己没有调整好心里的那杆秤疯了也怨不得人。”
“还是顺公公心里通透,这丫头要是有半分顺公公的想法也不会这样,怪只怪这丫头太喜欢钻牛角尖了。”
“娘娘也别太难过了,就让这几个人跟着同公公一起出宫,找个大夫好好为春来姑娘看看吧。”
慕南絮点点头,也不再对这个地方有什么停留,在依兰的陪同下慢慢的朝前走。刚刚的对话算怎么回事?十二公主整个人都懵了,怎么莫名其妙的春来就要被送到宫外去让人看病,明明她之前就是好好的。“公主勿急,奴才出宫时会找空隙将这件事告诉九殿下的。”
小同子看着侍卫们将打晕的春来放到担架上,脸上并无变化,用着极小的声音对十二公主说道。十二公主点头,现在也只好这样了,可是春来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众人面前又哭又笑哦跟个疯子一样。依兰搀扶着慕南絮的手,踏出宫门的时候偷偷的对不远处的树竖了个大拇指。隔空点穴原来还有这样的用处。树上的人靠在树干上,手中把玩着小石子,见到依兰朝着这便偷偷竖指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酒气熏天,还没打开摘星楼的门就已经闻到里面的酒味。慕南絮蹙眉,面色有些不悦。“娘娘,奴才只能送您到这儿了,陛下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去的。”
慕南絮瞥了他一眼,既然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他把自己叫起来是好玩的吗?“不过摘星楼是陛下送给娘娘的,娘娘要是想进去随时都可以。”
这句话补充的就像是自己要硬闯一样,他是不是忘了刚刚在飞絮宫他可是说的因为何紫言想见她她才来的。“开门吧。”
慕南絮不想与他纠结这些小事,让依兰留在外面后自己就慢慢登上了摘星楼的梯子。“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何紫言高举着酒壶对着月光高声吟诵。“什么时候你也学起了那些文人墨客喜欢在月光下吟诗?”
慕南絮走过最后一步楼梯,脚下踢到酒壶,酒壶在木地板上滚动发出声响。“你来了。”
并没有什么欢迎的意思。“堂堂万金之躯大半夜不睡觉在摘星楼撒酒疯我当然要来看看。”
“哼,你这女人,嘴里就吐不出一句蜜语。”
何紫言一笑表情略显苍凉。“陛下想让我说什么蜜语?是心疼的话还是关怀的话?毕竟夫妻一场,你要是需要我还是能满足你的。”
慕南絮的嘴角带着戏谑,他只是简单的想要让她服一次软,可这一点要求好像都有些奢侈。“我不要你说心疼的话,也不要什么虚假的关怀,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是不是霍宸凌比我早一些遇到你,所以你就放不下了?”
又是霍宸凌,这段时间,这个名字他们是不是就绕不过去了。“我不想谈他。”
“不想谈还是不愿谈。”
何紫言从凉台上走了下来,因为喝的有些多了,每一步都有些踉跄,“我记得霍宸凌当年带着严疏影回来时你的表情,你想哭,但是你不敢哭,你怕一哭了心中就会舍不得,就会觉得自己等他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我不喜欢那样的你,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一点也不可爱,所以我当时就去找你了。”
“你知道吗?对你我一直都动着小心思,你外表坚强,以为将自己的心收得很好,可是你知道吗,你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加寻求温暖,只要有个人在你难过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你就会将自己的心整个就托付出去。霍宸凌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何紫言站在慕南絮的面前,满身酒气,喝得又多醉不言而喻。“所以当时看到你因为霍宸凌的事不高兴我就起了个念头,如果这个时候陪在你的身边,你是不是就会放弃霍宸凌爱上我?哈哈哈哈,后来事实证明,果然没错。”
何紫言越说越起劲,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在笑他。只觉得心中很难过,每一段的回忆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在嘲笑着他自作聪明。“可是为什么啊?我到底是有哪一点比不上霍宸凌你才会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慕南絮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曾经如深渊般漆黑的双眸变成河面上荡漾的清波,看着他脸上笑着嘴角却更加下垂。人们都说酒后吐真言,是不是一个人内心中想说的话只有通过喝醉以后才能说出来?“我没有。”
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三个字。“没有?”
何紫言冷冷一笑,指着慕南絮的肚子,“那就证明给我看。”
那可是一条生命啊。慕南絮不敢相信她竟然能从何紫言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你疯了吗?这可是你的孩子!”
“不,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是你和霍宸凌的……”孽种两个字他说不出口,许是看到了慕南絮冷漠又难过的双眼,或许是觉得不应该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说出这样的恶言,“我喝多了,头好痛,你自己会飞絮宫吧。”
话说一半就想结束,他是当自己好欺负,骂完就赶走吗?“何紫言,你一而再的污蔑我,要是这么不相信我就休了我,咱们一拍两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再无来往。”
“你……”何紫言指着慕南絮,两眼一花,话还没有说完人就晕了过去整个倒在了慕南絮身上。“喂!喂!”
慕南絮动了动肩膀,根本摇不醒身上的人。简直到了霉,自己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当人肉垫子吗?慕南絮扶着他到一旁的木榻上躺了下来。果然喝醉的人就是难伺候。慕南絮蹙眉起身欲走,一只手抓住了她。“絮儿,不要离开我。”
还说胡话。慕南絮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盖在了他的身上,抚摸着他的额头,“我到底该怎么跟你说你才会信我呢?”
“要他信你,除非你不是慕南絮。”
慕南絮警惕回头,黑衣女人此刻正翘着腿坐在栏杆上。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发现?“柔伊!”
“怎么说话的,既然你已经嫁给了我儿子,是不是该叫一声娘呢?”
柔伊脸上蒙着黑巾看不见神情,不过从她的声音里也知道不怀好意。“你想做什么?”
“想跟你玩个游戏。”
柔伊交叉换了下腿笑意渐浓,“我在皇宫布了三十种蛊术,你要是全都破解了我就许你一个愿望把冥蛊咒给你如何?”
她知道她再找冥蛊咒。“我并非巫族人,这冥蛊咒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这游戏我不玩。”
柔伊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轻声一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可对你娘用处大了,你要是不玩我就将那本书烧了,让她一辈子都找不到。不过你的命可能也就随着那本书一起走向毁灭了,真的没关系吗?”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身上的毒是乐清陌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