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是这些人的天性,要是换了从前她一定懒得理这些,不过现在有了期待,多少也得做做样子,不然以柳如眉的性子出宫后还不知会将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形容的多惨去告诉蓝岚。“我听说飞絮宫的东西最近好像被扣处了不少,可有此事?”
“宫中规矩严格,以前管事的太监不懂事,送去飞絮宫的东西都是以皇后的配置进行安排的,如今淑妃娘娘掌了红印,觉察不妥就让人改了回去。毕竟慕小姐只是陛下的客人,要是继续按以前的配置送东西,让人误会了就不好。”
答得这么顺溜就像是提前背好一样。“是担心淑妃娘娘误会还是我误会呢?”
直接抛出问题倒有几分以前的样子。柳如眉打着配合,“姐姐虽然是客,却入住了飞絮宫;淑妃尽管是娘娘,到如今陛下也没给个屋子让她去住。主客不分,亲疏不定,说不准小凳子公公是怕陛下误会。”
“原来如此,看来倒是我误会了公公。”
慕南絮略带遗憾的扫过小凳子,手中的红灯笼正印照在他的脸上。“什么事情这么吵闹?”
放下朱幔,白莱从内室走了出来,白皙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一双眼睛直突突的盯着慕南絮。“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淑妃娘娘也在这里。”
柳如眉掩面笑道,“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这病啊还没完全康复,双腿啊就能走路了。”
小凳子双腿微膝准备行礼,柳如眉伸腿一绊,他直接提着灯笼摔了下去。“柳如眉,你……”“我怎么了,我不过是替娘娘教训了下这个擅作主张的下人而已。”
柳如眉抚弄着耳鬓边的短发,一双眼睛洋溢着光芒。实在太解气了,狗仗人势的小凳子终于被人收拾了。依兰在心中为柳如眉的壮举鼓掌呐喊。白莱冷冷的看了眼摔倒在地的小凳子,道,“柳小姐肯教你还不快磕头谢恩。”
“奴才谢柳小姐。”
小凳子鼻子磕破了一道皮,心有不甘苦着脸道。由怒转静,由静转淡,白莱的脸一直都是一个表情从未改变,就像是带着个面具。慕南絮看在眼里,目光渐沉。“果然是条好狗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如眉再一次出言讽刺。小凳子的脸已然跟他手中的红灯笼一个样,白莱却还是冷着一张脸就像根本没听懂柳如眉在说什么。无趣,实在太过无趣。这人都找上门来了,一点没生气,一点没怒火,死压压的跟个木偶一样。柳如眉本来还期待可以看到一场两个女人的战争,谁知一个不挑是非,一个懒于应战。她精心在脑海中构绘的唇枪舌战就这样打了水漂。“白小姐,陛下在外面等您一起挑选入宫后居住的宫殿。”
说完,小顺子注意到一旁的慕南絮朝她点了点头。那一抹明亮的身影就在门外,这么近却仿佛相隔万里。慕南絮收回视线,不再看两人双双离开的背影。“你还真是沉得住气,我是你就直接上去给那对男女一顿嘴巴子。”
依兰吓得一双眼睛股了出来,差点就上手去捂住柳如眉的嘴。口无遮拦,这里可不是他们柳府。慕南絮倒是毫不在意,反手拿过小凳子手中的红灯笼递给柳如眉,“今日的戏差不多就这样了,需要我让人送你出宫吗?”
柳如眉看了下慕南絮身边的依兰,“算了吧,最后一个婢女都被我抢走的话你也太可怜了,人我还是留给你,宫门我就自己出吧。”
慕南絮浅笑也没有跟她继续客气,两人出了内务府一左一右的分开回去了。蓝岚再宫外连着喝了好几壶茶总算是将人等了出来,帐都没结就冲过去将人拦了下来,怒道:“托你进宫看姐姐的情况,天都要黑了才出来,你存心的是不是?”
求人的比被求的还凶,不愧是蛮不讲理的夜阑人。“要不是看在慕南絮的份上,你这态度,我理都懒得理你。”
柳如眉甩了个脸色给她,“人我倒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毛病,不过你病得不轻,这个,宫中特产红灯笼,你拿去换钱好好给自己治一下吧。”
这红灯笼明显就是喜宴用的,上面的大红喜字都还贴着。恶心,蓝岚撒手准备将东西扔了。手柄上的刺挂着她,破皮。“这东西真是南絮让人送出来的?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格雷亚摸着下巴一双眼睛在红灯笼上探究个不停。蓝岚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自己既定的丈夫要和别的女人成亲,还让人带个贴有大红喜字的灯笼出来未免太不合理。“难不成是要我们去破坏婚礼?”
即便后宫现在无主,淑妃也只是妃嫔,大不了就是得到皇帝的应允,进宫后在自己的宫里贴点大红喜字,挂些灯笼。“我和你代表的分别是东芝和夜阑,前来齐楚是参加竹篮宴的,在这里久留也是因为竹篮宴被破坏三国需要重新商议,去破坏婚礼,南絮才没有你这么不靠谱。”
习惯使然,格雷亚将灯笼不动的拆开了。骨子、宣纸、手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灯笼做的真廉价,没点金漆连碎花都没有,看来言帝对白莱也没有多上心嘛。”
蓝岚随手提起被格雷亚取下来的宣纸,薄薄的一层连加厚都没做。“是啊,就这种材质的在东芝连三岁的小孩都不一定看的上。”
格雷亚拿出自己的工具箱,根据灯笼骨架大小重新糊了一张新的纸上去。这纸虽然不如那红色的宣纸好看,但胜在它的材质是格雷亚镀过蜡的,所以在硬度和造型上都比宣纸更好。绘上喜欢的图案,点上蜡,灯笼折射出七彩光芒。“你做了什么,灯笼怎么会发七彩光?”
七彩光芒轮换着射入蓝岚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彩虹。“之前我让手下的人将碾碎后的七彩水晶混入水中,而后将纸浸泡在水中,晾干后按彩虹的顺序叠加起来镀蜡就成了刚刚我换上去的东西。”
说起来很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就没这么顺利了。蓝岚欣喜的拿起彩灯在房间中转圈。没什么比自己制作出来的东西能受人喜欢更令高兴的了。格雷亚看着蓝岚眼底的笑意,心中有什么在萌芽。“咦,你刚刚在纸上面写了什么,怎么这一截有些暗。”
抬眼看去,灯笼顶端封口处的确比周边看上去要暗的多。“把灯笼给我。”
格雷亚重新将灯笼检查了一遍,“这骨架好像被什么人动过手脚,这一根比其他几根都要厚的多,而且上面的碎屑特别多,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刮伤手。”
“这些匠人未免太不小心了,我昨天才刚刚被提手的碎屑划伤过,现在又多个骨架,这明摆着是要拿到的人受伤啊。”
被这一提起蓝岚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昨日她为了将嵌入柔中的碎屑挑出来花了好大功夫,差点就变成斗鸡眼了。“你是说提把这里也有碎屑?”
“对啊,我昨日拿到手上就被刮破了皮。”
格雷亚不是研究机关暗号的高手,只是出于一种发明家独有的触觉,这一根凸出的骨架和提把上的碎屑一定有什么关系。这一次他将骨架也整个拆了下来,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不只是那一块骨子比较厚,其他的骨子或长短不一,或粗细不同,总之将它重新排列以后灯笼从原本的圆形变成了椭圆。“这灯笼是不是有什么字啊?”
格雷亚在骨子上蒙上一层宣纸,用印泥覆在上面将上面的字拓下来。“这是哪国文字啊,怎么跟鬼画符一样?”
蓝岚看着纸上的文字,歪歪扭扭跟鬼画符一样,完全看不出写的是什么。为了方便发明,格雷亚从小就学习了三国文字,这纸上的文字他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细想起来又不记得是在哪里。“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