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了解一个人是这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想动又不敢动,蹑手蹑脚到失去自我。“陛下何必动怒,是与不是让何将军用试巫石去天牢中试试不就行了吗?”
有些真相总要一个人先挑破故事才能继续。慕南絮对上何紫言阴厉的双瞳,曾几何时她也想过就这样一直装作不知道。可能是天意吧,若是当时小肆不曾在天牢中将熏球拿走,这些事多少就会改变。“你也这样认为?”
“我没有认为任何事情,是陛下想找出降雪之人才找来了灼华,也是陛下询问才从长老的口中知道黑衣女人有可能是柔妃娘娘。因起陛下,结果如何也是陛下决定的与人无关。”
这世上也就只有慕南絮敢当着他的面将所有的过都推到他的身上。何紫言冷冷道:“好,试。”
柔妃原名柔伊,原为前巫族族长之徒,长相甜美,性格好胜,在榆阳是无人不知的小霸王。与先帝李梁的相遇也是因为当年她与巫族的朋友打赌,看谁能在不使用巫术的情况下偷到当天进入榆阳的人的随身物品。李梁当年年轻气盛,贵为皇帝却不得不为了权衡利益娶很多他不喜欢的女人让他心中十分烦闷,后来就找了个理由跑到榆阳来看看没有圣令永世都出不了榆阳的巫族人。本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可那一日柔伊的俏皮可爱,倔强任性都在那一天深深的刻入了李梁的脑海。他要带柔伊回上卞!李梁的决定很快就被巫族拒绝了。柔伊是巫族女子,又是族长的弟子,先不说她的巫术本领是否会祸害后宫,就光是巫族族规,巫族中人不得与皇族有情这一条族规,巫族的人都不能放任柔伊随李梁回上卞。男欢女爱,干柴烈火,自命不凡的李梁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巫族的人拒绝了就放弃自己好不容易遇到的心中所爱,于是那一天他带着柔伊在巫族的神殿中一番云雨。李梁的做法彻底激怒了巫族人,不论他是不是皇帝,他的做法都是对巫族的一种轻蔑,就算是彻底与齐楚皇家决裂也要用李梁的人头祭天。总归是自己的徒弟,走到这一步作为师父也有不教的责任。巫族族长看见柔伊在自己眼前亲手废了武功,断了所有修为,发誓此生都不再使用巫术后原谅了。后来李梁带着柔伊去了上卞,巫族也将柔伊的名字彻底从巫族的名单中除去。皇族与巫族的关系也是等到柔伊去世,灼华继承长老位后才逐渐好转。“这颗试巫石是师父的,里面还留存着师妹的些许巫力,如果里面关着的真是师妹,这颗试巫石靠近就一定会有反应。”
话毕,灼华在掌心中运功,躺在他手中的试巫石腾空而起逐渐散发出青光。他推力向前,试巫石越靠近天牢,青色的光芒就越大,直到靠近牢门,光芒射的人已经无法睁眼。“真是柔妃娘娘?”
何采南看见眼前一幕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柔妃娘娘二十三年前就已经在清凉寺被如贵妃害死了啊。”
灼华伸手一抓,试巫石从新回到了他的手中,结果如何自不用言语。何紫言又怒转阴的侧脸与试巫石一眼商法粗幽幽青光,“刑部的人呢?人送到里面这么多天怎么还是连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白相应招手唤来了刑部的人询问,主事偷偷的看了眼慕南絮,说话吞吞吐吐,“回陛下,黑衣女子与丞相爷都非常人,慕姑娘派人支会过,除非有她同意不然不许审。”
原来这一眼是这个意思,慕南絮不言语继续看主事的表演,“慕小姐的忧虑我们做小的也知道,之前我们在相府抓的管家什么都没审清楚,管家就死在了牢里,慕小姐也是担心凶手会故技重施。”
忧虑,管家,故技重施。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要不是身为当事人的慕南絮根本就没说过黑衣女人和慕蓝山一定要她亲审,她也几乎认为这个专横下令的人是自己。“朕的刑部的大牢还真是跟客栈一样,谁来说一声都能当大爷,犯人也跟住房点菜一般想死就死是吧。”
主事一惊,他从未曾面圣,可听柳大人说过,何紫言对慕南絮的偏爱胜过一切,只要慕南絮不否认,将这件事说成是慕南絮决定的,那他就一定不会被责备。“天牢重地,犯人都是根据所犯罪行关押看守的,绝不存在如此随便的现象。”
“不存在?那你刚刚说的又是什么呢?”
主事答不上来,亦或是根本发不出声。他感觉到喉咙处有一股力量扼住了他的话语,头顶上的目光冰凉到他无法动弹。“答不上来吗?杀了。”
滚烫的血溅在地上成一字排开,主事甚至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是谁?从什么地方出现?用什么东西砍去了人头?在场的除了灼华和何采南恐怕没有一个人看到。出手的这个人身手之快,武功决不低于小肆。慕南絮感觉到一股阴冷的余光正在看着自己,回看过去那股视线就已消失。“不、不好了,越、越狱了。”
狱卒话未说完,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从漆黑的牢门后伸出来,狱卒瞬间被震飞。少女缓缓从牢门后走出来,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黑衣,犹似刚刚踏夜归来,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唯有那一头白发与之不符。“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