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殿中,慕蓝山与何必就即将开始的竹篮宴争执不休,慕蓝山主张在两国分界的清河设宴,河中三国皆可设兵护卫。何必反对临时更改地址,主张在上卞设宴,即使有他国想要安插刺客在其中,他的兵马也能及时响应。两人就自己的意见,协同支持的大臣在太清殿吵得不可开交。何紫言站在门外,听着原本不喜与慕蓝山逞口舌之快的何必在里面几次打断慕蓝山的话,嘴角偷笑。何采南站在一旁看着还有闲心偷笑的何紫言偷偷扶额,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擅自离开上卞到底留下了多少麻烦,父亲为这事在家中发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要不是还有母亲在旁柔声细语,现在在太清殿就不是与慕蓝山争吵,而是直接砍掉对方的头了。“现在东芝和夜阑的使臣都已经出发前来上卞,慕丞相现在通知人家改地址,只怕会让人以为我们齐楚有心做什么手脚。”
何必冷哼了一声,认定慕蓝山这个时候要改地址绝对是没安好心。“上卞人流杂乱,何大人是不是真的敢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让竹篮宴顺利结束呢?”
慕蓝山反问道。竹篮宴每二十年由三国轮流举办一次,东芝与夜阑、齐楚关系一向良好自不用说什么,可夜阑与齐楚关系一直很微妙,上一次竹篮宴在夜阑举行之时老夜阑王不想李梁进去大都,所以特意将竹篮宴安排在了城外,这次他们夜阑到齐楚,他们当然也没理由一定要让夜阑人进去上卞。更何况夜阑人阴险狡诈,万一他们在竹篮宴上做手脚要刺杀何紫言或者是其他使者引起两国的矛盾,到时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何必虽不敢说自己的当时的安排万无一失,但也敢保障期间所出的任何情况他都有相对应的解决方法,只要夜阑人敢动手,他就有办法让夜阑人有来无回。双方就这个问题吵来吵去,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自己是在为陛下着想,于是一直得不到最后的答案。“慕丞相,可否告诉朕,什么是竹篮宴?”
何紫言提着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慕蓝山所料不及,一时看见突然出现的何紫言有些慌张,答道:“竹篮宴是由齐楚、东芝、夜阑三国的王决定的每二十年举办一次协商和平共处,共同发展的宴会,参加者必须是三国的当权者,或者是能够代替当权者做主之人,竹篮宴中所达成的一切条件在未来的二十年里三国都必须遵守。”
“很标准的答案,慕丞相不愧是所有文官之首。”
何紫言表彰的话语中丝毫没有夸赞的意思。慕蓝山脸色一滞,谁不知道,前不久白相应领着官复原职的圣旨回到上卞,与何必联手将他好不容易聚集的势力刮走了一半。“不过慕丞相有一样没说对,竹篮宴之所以叫竹篮宴,就是在设立之初开始,三国的王就知道,这宴会不过是镜花水月,事过后大家都不会遵守的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游戏。”
何紫言没说错,至少从竹篮宴设立之初开始,三国除了最开始是和平共处以外,后来之人都没有依照行事,尤其是齐楚和夜阑,这些年引发的战争不知道有多少。“陛下就是因为竹篮宴本就是过场,所以我们才要防范于未然啊。”
慕蓝山恳切道。何紫言看着他,“只怕有些东西防不胜防。”
慕蓝山总觉得何紫言话有所指,想要问个究竟却提前收到了回去的命令。何采南有礼的将慕蓝山送出了太清殿,留下来的何必脸色又黑上了几许。“陛下说去去就回,这一去可就是三四个月不见踪影,老臣还以为陛下要效仿东芝先帝归隐山林呢!”
何紫言但笑不说,当时本是想去禹州查看一下紫水晶戒指的所有人就回去,没曾想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回上卞的事就被耽搁了下来。再加之如今的上卞没了上官家,白相应又被卞,慕家一家独大的情况就越发严重,何必不喜拉帮结派,但为了能稳定上卞的局势等何紫言回来,还是不得不委屈自己做了很多原本自己讨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