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说你是在我家中找到了那本道书才知道你们家是被王知府放火烧死的,可那本书明明在两年前就已经丢失了,那个时候你还没来光明村;第二你说王妻用证据威胁你,所以你杀了她,可你知道吗,王妻与吕秀才有染,她要是有证据必然会第一时间将吕秀才救出来;第三点,也就是最不可能的一点,管家在王知府杀人的那一年里告假回乡了,所以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王知府所犯之事,怎么可能承认罪行向你道歉。所以,以上种种都能说明你在说谎。”
她的思维还是这么严谨,夏永智没料到她会突然改口说自己不是凶手,所以在说整个故事的时候都尽量表现的轻描淡写,可她还是察觉到了。“第一,我本来在定居光明村之前就是个习惯入屋盗窃之人,所以你家呢我两年前是有去过的;第二,王妻与吕秀才虽然有染,可吕秀才没钱啊,王妻才不想又继续跟着个秀才继续过苦日子所以当然选择不救了;第三,管家为什么会在我面前承认罪行呢我也不清楚,所以只好死了以后再去向他求证了。”
“你是一定要认下所有罪名不可了吗?”
苏遮慕冷冷的问道。夏永智痞痞一笑,“你要是在帮我找借口,我可就要怀疑你暗恋我了。”
苏遮慕冷冷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内心动摇,在她眼里现在的夏永智越是转移话题越是在掩饰什么。“苏姑娘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傻的人愿意将几条人命全都背在自己身上的。”
张捕头在一边听了半天,对他们说的一二三点听得都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很明白,命只有一条,谁没事愿意去替别人背罪。可世上偏偏就有这么傻的人。苏遮慕看着白相应问道:“你也觉得是我想多了吗?”
白相应对上她坚定的目光有些犹豫,虽然夏永智的话有很多漏洞,但从杀人原因到杀人手法就只有夏永智能完成,他实在不明白苏遮慕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不是夏永智。“白大人难道忘了光明村后山那颗树上才挂上去的鸡了吗?凶手马上又要行动了。”
毕言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慢走到苏遮慕身边,微微一笑,“光明大师去禹州的寺庙论经了,你不用担心。”
苏遮慕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安心,他总是能察觉到自己内心中最担心的事,只要他在身边好像很多事都不用自己再去操心。“谢谢。”
毕言有些不满的抓住了她的手,“我找到那老和尚可不是想听你说句谢谢。”
或许是因为他帮自己确认了光明大师的安危,又或许是这么多人当中只有他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总之这一次被他抓着的手,一点都不令人讨厌。白相应的目光在那双紧握的手中停留了一瞬,道:“那凶手的下个目标是谁?”
“光明大师。”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苏遮慕看着他含笑看着自己的眼睛,脸有些火辣辣的,不由的低下了头。光明大师,又是光明大师。光明大师不是禹州人士,又跟蒋翔完全不认识,白相应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苏遮慕就这么肯定凶手会去杀光明大师。“杀什么杀,我都已经自己跑大牢中来了,哪还有机会去杀那个老和尚。”
夏永智大声的喊道。苏遮慕淡淡看了他一眼,“夏永智,你若真心为她好就不应该包庇她,她现在有多危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再不抓住她,她就会开始无差别杀人了。”
从树上那些腐烂的鸡的速度来判断,这个凶手想要杀人的心越来越频繁,从王秀才开始她体会到了杀人的快感,再到吕秀才她尝到了将官府耍得团团转的愉悦,最后到管家的直接向官府挑战。一步步的,她慢慢的从中得到了以前所没有的新鲜感和痛快感。于是她彻底被冥蛊咒俘获了,她内心的欲望越发的膨胀了起来。夏永智的双手慢慢握成拳,他当然知道她现在有多疯狂,他也想过要阻止她,可即便那天他追到了知府衙门,即便他将王知府的过去挖了出来,对她,还是没有半点影响,她想要杀的人,他根本阻止不了。“是迁怒,光明大师救了险些被苏岩杀死的秀才却没有救到被王知府杀害的我父亲蒋翔,所以我的母亲恨他。”
白相应眉头紧蹙,就因为光明大师没有救蒋翔她就要去杀他,那当时那些住在她家隔壁没有及时救火的左右邻里不是就更该死了吗?这已经不能算是迁怒,简直就已经到一种疯狂的地步。白相应对被这近似疯狂的想法十分震怒,道:“你母亲当年不是应该也葬生火海了吗,怎么还会四处杀人?”
“当年我在医馆重病不醒,母亲担心我,所以半夜就出府刚好躲过了一劫。”
夏永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却是一直在颤抖。对他而言母亲还活着应该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只是慢慢的这份幸运开始变成他们家的不幸。他想要阻止,想要矫正,可最终都成了无用功,所以最后他才会选择将所有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果然是这样,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说出那句话。“是李大婶,真正的凶手是李大婶。”
苏遮慕对白相应说道。白相应立马吩咐人通知还在光明村搜索的衙役将李大婶逮捕归案,可还是晚了一步,衙役赶到的时候李大婶早就已经不在家中,唯一的收获就是在鸡圈中找到了与后山捆着死鸡一模一样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