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上卞过中秋,很兴奋,一路上拉着明儿到处逛。白相应和慕南絮跟在后面,慢慢走。“钱袋找到了,只是最近公务忙忘记还给你。”
白相应拿出钱袋轻声说道。慕南絮悄悄瞥了一眼钱袋,明显比自己丢失的时候大了一圈,“我说过放大镜的银子不用还我,大人又何必偷偷的放进去呢。”
白相应一愣,有些尴尬,日子过了这么久,她怎么还记得自己钱袋的大小,“我没放,大概是小偷看这钱袋好看,将从其他地方偷来的银子装到一起了吧。”
慕南絮浅浅一笑,那小偷可是她的人,“许是这样吧,反正皆是不义之财,我将多余的银子取出来,大人拿去户部充公吧。”
白相应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那可是五百两,他省吃俭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存下来的,就这样充公。慕南絮看到白相应心痛的表情,心里偷乐了一下。身为户部尚书,本就是个管钱的差事,他倒好一点油水不捞,规规矩矩干了这么久,除了让自己越来越穷,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对了,慕大小姐还好吧。”
白相应刚一问出口,心里就后悔了,王家一家都被处斩了,陛下要不是看在慕鸾飞是丞相的女儿,与七皇子李越离又有婚约,怎么可能放过她。漏网之鱼,启得安生。“劳大人关心,母亲被杀姐姐自然是难过不已,不过是王家做错事在先,相信姐姐能体谅的。”
“难的二小姐深明大义。”
白相应嘴上感慨,心中却不甚悲愤。朝中的人表明上什么都没说,可在心里都默默的记住了他。不动声色的就找到了王家致命的证据,毫不客气的就将王家所有人送上了断头台,不与人为伍,咬住一点就不放,真是朝中异类。“大哥,南絮姐姐,你们快来看啊!”
白莱挥舞着小手,站在石桥上兴奋不已。慕南絮和白相应快步赶了过去,刚一上桥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河渠上布满了无数河灯,宛如天上的星河,光彩夺目,引人入胜。河道两边站了不少千金小姐,也不知是因为这烛光还是被这喜庆的节日所影响,每个人的脸颊都红扑扑的,很是好看。“大哥,我也想放。”
白莱话音才刚落,就马上指挥着明儿去买河灯。“二小姐也放一个吧。”
白相应从摊子上拿起一个莲花形状的河灯递给慕南絮。莲花?慕南絮的思绪一下被拉到了一年前,那时候陪着她放河灯的还是霍宸凌,已经几个月了,始终没有他的消息。“二小姐?”
白相应见她没有反应,再次唤道。“放河灯主要是为了向神明许愿,我没什么愿望,就不浪费这个钱了。”
慕南絮浅浅一笑,更何况她的愿望不是放一两个河灯就能实现的,既然明知实现不了又何必抱有期望。“南絮想起家中还有事,今日就不陪大人和莱儿继续逛灯会了,告辞。”
说走就走。白相应呆在原地不知道是哪里冒犯了慕南絮,又不好开口挽留,就任由她消失在了人群。依兰跟在慕南絮身后,见慕南絮走的很快,却并未向丞相府的方向走,略微有些疑惑。不敢多言,只是跟着慕南絮越走越快,等慕南絮停了下来,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定远侯府。霍宸凌消失之前定远侯府本就遣散了不少人,现在他不在,府里的下人更是连灯都不掌了。守门的是府中的老人,见慕南絮来了,没有阻拦就放她进去了。她疯了一般往后花园跑,穿过假山,绕过石廊,终于到达坐落在湖心上的属于他的房间。“霍宸凌、霍宸凌、霍宸凌!”
她一扇门一扇门的打开,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每一个角落,每一粒尘灰都不放过。没有,没有,那里都没有。林妈妈听到下人的禀告,匆匆赶了过来。见慕南絮从霍宸凌的房间找到阁楼,又从阁楼找到以前老爷和夫人的房间,从前厅找到后院,又从后院回到前厅,就差将府中的土也翻上一番。“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林妈妈问道。依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慕南絮这是怎么了,只知道她在灯会上看到那盏莲花灯,人就像变了个样,急冲冲的就到侯府来。“二小姐,你这是在找什么啊,你告诉老身,老身帮你一起找。”
林妈妈急切的问道。“没有,到处都没有。”
慕南絮感觉自己全身的能量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很难受,很窒息,连站也站不起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
依兰看到慕南絮一下瘫软的倒在地上,跟着哭了起来。她不明白,一整天人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小姐,你跟依兰说啊,你在找什么,你在哭什么?你不要这样,依兰看着好难过。”
对啊,她在找什么?霍宸凌?呵呵,他明知道他根本不在府中。可为什么,心却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难受,无法呼吸。心中的思念喷涌而出,游走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最后竟化成了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流出。原来,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慕南絮笑了,笑得很苍凉,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喜悦和悲伤真的是相对的,她好不容易除掉了王氏,却发现没有他在身边原来内心也并不是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