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必然会伤风。他没有说话,直径走了进去。“人都睡了,我不好叫人起来,你先将就一下,把身子擦干。”
慕南絮递了一张手帕给他。霍宸凌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知道两人关系虽然平时走得近,但这半夜进到闺房传出去始终还是不好听。慕南絮看他并未有什么动作,微微蹙眉,心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想跟他过多理论,亲身上前为他擦去身上的雨水。慕南絮帮着他把衣服拧干,道:“明知道下雨也不打把伞,要是病了谁照顾姑姑?”
“我睡不着!”
霍宸凌皱眉。慕南絮注意到他身体忽然的僵硬,眼睛里转瞬即过的悲伤,“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就一会儿,你陪着我好吗?”
原来坚韧如他也会有这般脆弱的时候。“好,你想待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慕南絮忽然很想抱住他,想给这宽厚寒冷的肩膀带来一丝温暖可最终她的动作还是顿住了。霍宸凌突然抓住她的手,抬起漆黑的眼睛望着她,声音温柔,眼神诚恳还带着哀求,“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他的手心热热的,心跳似乎都能传递过来,慕南絮一时在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到了最后还是一一压了下来,她笑着拍了拍大腿道,“就一会儿,不然我腿会麻的。”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笑着看着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慕南絮看着他的侧颜,道。“我听见了,父亲和母亲的对话。”
他的声音淡淡的,柔软的发垂落下来,遮挡着他的双眼,看不清他的情绪,“爹不会让娘孤单的离开。”
慕南絮一怔,沉默许久,才犹豫着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一下又一下的摸着,“你还有我。”
霍宸凌身体微微一颤,拼命压抑着哀痛。这一刻慕南絮才知道,原来这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是如此敬爱自己的父母。聚散终有日,最痛莫过于知道到来的时间自己却束手无策。霍宸凌握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颊边,仿佛找到了依靠。没几日,雨停了,慕青莲心血来潮的想要在院中弹琴。霍铭和霍宸凌安安静静的坐在对桌,看着她抬起手,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一曲一调非常专心的弹着。这首曲子定远侯府的人都非常熟悉,是霍铭和慕青莲第一次相遇时弹奏的,霍铭是个武夫,不懂音律,当年路过丞相府,听到院中有人在弹琴,心中就此认定操琴的便是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顾的就让人上门求亲,最后被慕蓝山给赶了出来。好在,两人最终还是在一起了。霍宸凌别过脸,不在看慕青莲。忽然琴弦断了,慕青莲的琴声终是停在了那里。霍铭抱着她,泪珠一颗颗晶莹透剔的落了下来,他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却再也无法回应。霍宸凌垂下头,双手成拳。慕青莲生前简朴,葬礼霍铭就没有太过铺张,只有上卞几位熟识的达官贵人上门来吊唁。其间霍铭与他们喝酒聊天,虽显落寞但与往常也并无什么不同。可是大家都没有想到,就在慕青莲出殡的那一天,下人们将慕青莲的棺椁放在陵墓里退出去的时候,走在最后的霍铭突然关闭了墓门,选择与慕青莲永远在一起。那是只有从里面才能打开的墓室,众人看着站在墓门外的霍宸凌,久久,他才下令回府。因为慕青莲和霍铭的过世,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定远侯都戚戚冷冷的。而因为这件事,慕鸾飞和李越离的婚事被延迟,王氏想要靠李越离来重振王家威望的计划也被搁置。没想到到死慕青莲都还将了自己一军,王氏心中郁闷,在府中惩处了不少丫头,慕蓝山也就更加不待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