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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试探(1 / 1)

刚到般若殿,一位女官站在门口,拦住了慕南絮,冷淡而挑剔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才道:“娘娘正在参拜,你先等一会儿吧。”

不愧是最得宠的后妃,这身边的女官也是个顶个的高傲。不过如贵妃自己上一世也见过,宽厚仁德,倒不像这些女官表现出来的这样。难不成是想给自己下马威?慕南絮心中暗自一笑,自己跟她儿子见面的次数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难不成她还能误会什么?“跟我进来吧。”

韵香入殿禀报后出来说道。慕南絮低垂着眼,跟着韵香慢慢走了进去。里面点着檀香,庄重而芬芳,慕南絮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给贵妃娘娘请安。”

跪在佛前的那个人久久无声,慕南絮几乎要以为对方专心拜佛已入无人之境时,一个声音响起:“你就是慕家的二女儿?”

“是。”

慕南絮轻轻答。“抬起头!”

慕南絮缓缓抬头。如贵妃被韵香搀扶着站了起来,青色的裙裾迤逦而下垂到地上,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眼眸转动着清冷的光芒。她打量着慕南絮,眼波带着几分惊讶,望着她,轻轻呢语一句,“是个水灵的孩子。”

“本宫之前听渊儿说你救了他,只可惜本宫长居宫中无法道谢,今日恰巧碰到了,把你叫过来你不会介意吧”如贵妃微微走了几步,鬓间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响声。“能得娘娘的召见是南絮的荣幸。”

如贵妃微微颔首,凝视慕南絮,“渊儿看人一向很准,既然他称赞过你,自然不会有错。最近宫中事多,本宫身边也缺个说话的人,不知道你可愿进宫?”

慕南絮仰起脸,直视如贵妃:“我和九殿下仅仅是普通朋友,救命之事也只不过是凑巧,民女长在乡野,宫中规矩繁多,怕是无法适应,多谢娘娘厚爱。”

如贵妃原本以为她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子,想着要是自己儿子真喜欢,她也懂事的话,收进宫中也无所谓,可是见她回答的这样快、这样强调普通二字,却又有点看不懂她了。她眸中显出一丝迷茫,一晃即逝,声音平静道:“宫闱高墙,规矩却是繁多,你要有心本宫可以派礼教嬷嬷先到丞相府教你规矩。”

慕南絮淡淡道:“娘娘抬爱,南絮知道自己是何身份,对九殿下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更何况一个女子的青春韶华短短数年,与其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等着一个偶尔想起自己才会来的男人,南絮更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闲鱼野鹤的日子。”

竟然这样斩钉截铁!如贵妃有一瞬间的惊讶,她慢慢走近,托起慕南絮的下颌,仔细地观察着,随后道:“是与其他女子有些不同,难怪渊儿会喜欢你。”

每次说起慕家的二女儿,他都是赞不绝口。不过如贵妃今天看到慕南絮还是有点失望的,虽然有些小聪明,却并没有天人之姿,也不知道是如何吸引了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儿子。慕南絮心中一顿,随后望着如贵妃的眼睛,回答道:“娘娘错了,殿下对我不过是欣赏。”

“是本宫说错了。”

如贵妃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笑靥满面,“慕鸾飞是你姐姐吧,这孩子知书达理,善舞操琴,本宫见过几次,陛下最近也向本宫提起过几次,想要许给渊儿做正妃,不知道你对此事怎么看。”

还要试探吗?慕南絮微微启唇道:“娘娘,姐姐品性上卞皆知,左右要娶的不过是九殿下,南絮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

如贵妃瞥了她一眼:“这件事的确是应该先问问渊儿,只是最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好些时日没有进宫,本宫看你和渊儿志趣相同,所以想先问问看你的想法。”

“九殿下人中龙凤,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不过在此过程中定需要很多人的支持,民女姐姐虽不算杰出,但也是丞相嫡女,名门大户之后,不管殿下喜与不喜,娶回去总是无碍的。”

慕南絮这番话哪是站在李溯渊的立场上说的,分明与前段时间倾城来找自己说的话无异。小小丫头竟将其间利益看得如此通透。这一瞬间,如贵妃竟还有些欣赏她。“不过。”

慕南絮浅浅一笑,道:“九殿下的身份特殊,将来他还会喜欢很多人,而且是必须喜欢她们、宠爱她们,但南絮这个姐姐,恕民女说句不当说的,在感情这方便和民女还是有些像的,只怕往后总会给殿下的后宫闹点事。”

如贵妃完完全全被慕南絮脸上的光芒吸引住了,眉目雕刻精致,乌黑的眼眸熠熠生辉。她绝不是在开玩笑。“你可知你这番话很可能就断了你姐姐的姻缘。”

“娘娘!”

慕南絮无奈的笑了,“姻缘天定,若是因为民女一两句话就断了,那怕也不是真正的姻缘。珠玉自有珍宝配。若两人在一起真是互相折磨,我到宁愿姐姐寻一个普通人家,找一个普普通通珍惜她爱护她的男子过日子!”

慕南絮的话像是针一般一字一句刺进如贵妃的心,她望着她,竟然有一瞬间的惶然。她轻轻地张嘴,“你还是太天真了,不过今日与你交流一番倒是让我有了别样的心绪,行了,快回去吧,不然你姑姑该急了。”

慕南絮福了福身,就这样走出去。慕南絮不是天真,后宫皇妃奋斗一生能到什么呢?一片虚无而已。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所有的轻怜密爱,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更何况皇家人哪还有真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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