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般通人性的家伙。”
雪初晴说道,“你说,你是不是以前豢养过它们啊!要不然,怎么会这般护着你。”
“嗯?”
“就是那日,我和师兄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你就在里面,结果紧接着也发现这两只大家伙,两个一左一右的睡在你的身边,完全将你的护着好好地,一开始我们想要近身,它们就开始攻击我们,最后还是师傅赶到了,才将你弄回来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它们好像也识得师傅,除了你它们就只听师傅的话。”
似乎是说到了兴处,雪初晴也忘了要去找延陵禹他们,直接倚着桌子,又源源不断的开始说道,“然后我们要将你抱回来,那两个大家伙也不让,非要自己驮着你走。”
“特别是那天攻击我们的老虎,在你的面前就像是大猫儿一样,温顺的完全没有攻击性。”
雪初晴说完,紧接着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一声狼嚎。雪初晴脸色顿时就有些发白:“虽然它们通人性,可我还是很怕它们。”
语毕,就见一团白绒绒的东西窜了进来。它走到屋子中,对着雪初晴就是一声嚎叫,吓得雪初晴都有些腿软了。最后还是姜曦禾动了动手指,将帘子撩开:“小白,过来。”
猝不及防的听见她的声音,白狼顿时就撒欢的跑了来,乖巧的在床榻前趴下,将头伸了过来。她伸手盖在它的头顶,它立马亲昵的蹭了蹭。果真如雪初晴所言,温顺的不像话。她敛着眸子,试探性的又喊了一声:“小白。”
然后就看见那头雪狼又蹭了蹭她的掌心。“那天谢谢你救了我。”
姜曦禾温柔的摸了摸它的头顶,可是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为什么明明没有见过,她却能清楚无误的喊出它的名字。就在她发呆的时候,一阵湿润的舔舐叫她回了神。她连忙偏头看过去,就看见那只白虎,正伸着舌头舔着她的手,模样温驯。她反手勾了勾它的下巴:“大白?”
换来的是它更加亲昵的舔舐。此刻,姜曦禾的眸子已经完全暗沉了。“曦禾!”
延陵禹闯了进来,当他看见她床前的两只猛禽时,倏然就停下了脚步。姜曦禾将手收回,拍了拍它们的脑袋:“过去。”
大白心不甘情不愿的冲着延陵禹低吼一声,这才懒洋洋的让了一条道,可整个庞然的身躯,还是搁在了屋子里。延陵禹无奈的看了它们一眼:“我已经在想,要不要给你换一个大一点的屋子了。”
“这间屋子,正好合适,不用这般的折腾了。”
姜曦禾笑着将手伸了出去。延陵禹神色温柔的按上了她手腕的脉:“你能活着,我很高兴。”
“我能活下来,我也很庆幸。”
姜曦禾顺着他的话回了一句。延陵禹脸上闪过几分愣怔,终究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聂先生怎么没来?”
姜曦禾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走,看向了屋子外的地儿。“你这些伤,我也能治,用不着师傅出手。”
延陵禹笑的温柔。“没,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师父罢了。”
姜曦禾见着聂言没有来,有些失望的低着头。延陵禹伸手拍上了她的肩:“师傅正在查找一些古籍,似乎对你的这个病,有些帮助,等他从藏书阁出来,估计就能来瞧你了。”
“这大概要许久吧。”
姜曦禾笑,目光却在刹那转向了身边的大白和小白,“对了,问你一件事。”
“嗯。”
“你觉得我和它们是什么关系?才会让它们这般在乎我?我以前是不是豢养过它们?”
姜曦禾疑惑的看着延陵禹,“而且就在刚才,我隐约知道了它们的名字。”
延陵禹的身形一顿:“说来听听。”
姜曦禾不解的看着他。延陵禹脾气极好的补了一句:“它们的名字。”
“大白和小白。”
姜曦禾刚一说完,延陵禹没有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大白半直了身,正冲着延陵禹低吼。延陵禹捂住嘴:“对不起,我只是没法控制住。”
“白虎这般威风凛凛的猛禽,大概也只有你敢这般取名了吧!大白,小白,还真是切合。”
说着,他看向了它们身上的皮毛,的确是白的没有半分杂质。两人说话间,聂言这才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姜曦禾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几分:“聂先生。”
聂言摆摆手,转身就准备逗一下大白,谁知道它只是懒洋洋的埋着,连头都不曾抬。他悻悻的收回了手:“这两只还真是白眼狼!”
“聂先生识得它们?”
“算是吧,就是曾经救过它们一命,就在这个崖底。”
聂言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想了想,“好像是几年前的事了。”
“几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姜曦禾立马就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聂言看了姜曦禾一眼:“有些事,或许是你不想知道的。”
“如今我的记忆全失,能知道一点,我定然都不会放过的。”
姜曦禾直直的看着聂言,“还请聂先生如实相告。”
聂言有些烦躁的在屋子中走了几圈,然后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他抬头瞅了瞅面色惨白的姜曦禾,蹙眉:“你真的确定要知道?”
“为什么不要知道?”
“这段记忆,是你当时亲自传信求的老夫,希望我能抹去你的这段记忆,若当你的病好后,将一切都记起来,你恐怕会后悔今日的作为。”
聂言沉声说着,“阿禹,你带着初晴出去。”
延陵禹面色复杂看了姜曦禾好几眼,这才被雪初晴拉出了屋子。几年前也是师傅名声最盛的时候,当时师傅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但的确也气盛。能让他给面子的不多,何况还是一封书信,就能将自己的师傅找去,单是这一份能力,就不容小觑。出了屋子后,他也没有走远,一直都倚在屋子上,雪初晴就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身边,暗中看着他。两人都各怀心事,一言不发。等人走了,姜曦禾才又开了口:“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当年我找你封印我的记忆,是因为我不需要这份记忆,或者说,它可能成为我的软肋,但是如今,我不会再让当初的那件事发生。”
聂言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她,直到将她看得心头有些发毛,才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你要知道,如果你恢复了记忆,那么我是没有办法,在替你消除一次的。”
“无妨,聂先生直言便是。”
聂言长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起身,在屋子中绕了几圈后,才指了指窗外的方向:“你知道回春谷临近什么地方吗?”
“不知。”
“这里临着渭水。”
聂言目光有些放空,“几年前,这里被战火侵扰过。”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整整一座城的人,全部死了个干净。”
聂言的目光又重新移了回来,看向了正趴在地上浅眠的两头猛禽,“而它们就是那个时候,跑到这个崖底来的,都受了伤。”
“它们一来,便不肯再离开,不过每日都会跑到回春谷的另一处进口,也就是靠近渭水的那个山头,等上许久,从日出到日落,就算风雨降临,也从不曾间断。”
“如此,你还要问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