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刚走到门外,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抹淡青色身影。李乘舟顿时驻足在原地,双眼微眯,仔细的辨别那人。伴随着那人侧脸映入眼帘后,逐渐显现出真容,他的脸色陡然一变,眉宇间透着一丝凝重。“王爷……”赵松林追了过来,见李乘舟站立在原地顿时有些疑惑。李乘舟并未理会他,不远处的淡青色身影逐渐消失,他正准备追过去,李玄就迎面走来。“皇叔,你要去哪儿?”
此时的李玄一把拽住李乘舟的胳膊,而那抹身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李乘舟长叹一口,抻着头看了看也没了踪迹,不免一脸的落寞。“刚刚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正准备过去瞧瞧,便被你拦了下来。”
此处人多眼杂,不宜说话,他便拉着李玄去了单独的房间。赵松林识相的上了一壶茶,随即关好门,在门口值守。“不知皇叔刚刚看到的那人是谁呢?难道是祭祀大典上的刺客?”
他很清楚李乘舟最近在调查刺客一事,不过是为了阻碍李毅登基。只见眼前的李乘舟一脸沉默,随即端起茶杯,眉头紧皱,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你可知九皇子?”
本是皇族秘辛,此事皇族中人无人愿意提起。李玄听到后也是脸色骤变,没想到他会莫名其妙的提起此此人。“他不在皇城之中,自打当年皇宫中出了那种事后,他便不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这十五年他过得如何,无人知晓。”
谈起此人,二人都是一筹莫展。此刻李乘舟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怎么可能会看到消失多年的九皇子李陵。二人端起茶,眼底尽是忧愁。自从皇帝被刺杀后,他们的处境日益堪忧。“不过,皇叔,你认为刚刚那人会是他吗?”
他心中有所担忧,但总觉得李陵应该不会在这种特殊时刻出现。李乘舟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当年李陵离开皇宫后,便在外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无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近况如何。时隔多年,年幼的孩子早已长大成人,样貌自然变得无法相认。可李乘舟却在刚刚那人的身上看到了腰间佩戴的一枚吊坠,是独属于李陵的海螺吊坠。“这么多年本王也未曾见过他,但九皇子形迹可疑,未必不会出现在此处,多年来朝中文武百官虽鲜少能见到他,但也能在人群中一眼将他认出。”
独属于李陵的气质是寻常人模仿不来的。见话题扯远,李乘舟看了一眼李玄。“不过今日见你如此匆忙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平日里他吊儿郎当的,也不会这般焦急,见他如此匆忙,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李玄原本飘远的思绪在此刻被扯回现实,随机长叹一口气。“今日我前来找皇叔确实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留给你我的时间不多,不如趁此功夫先行跑路吧。”
见他一脸认真,神情淡然的说着,此时李乘舟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皇帝刚刚离世,他怎么就要逃亡了呢?“何至于让你堂堂七皇子外逃呢?难道朝廷上当真是暗流涌动,即将波及你我吗?”
这几日手下的探子也未曾找到线索,而教坊司死了几个姑娘,很快便会传扬出去,到时就会有不少人知晓李乘舟曾见过刺客。那时他便会成为众矢之地,可李玄真正的担忧自然是出在李毅的身上。“朝堂如今有诸位大臣管理倒不会乱起来,可太子即将要上位,凭他的性格早晚会对付我们,只要和他有一点亲缘关系,也都会被他列为敌人。”
所有有血脉亲缘之人,都将成为他上任后先行处斩之人。皇族本就毫无亲情可言,李毅等候多年终于得到机会,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若能把握住此次机会,他定能掀起一番风浪,将所有与他为敌之人全部铲除。可李乘舟却认为他不会贸然行动。“就算他登基也未必会率先对我们动手,一旦将所有皇亲国戚处斩,满朝的文武大臣也不会答应。”
李玄眼中透着一丝无奈,却又不好说出口。而这时的李乘舟忽然想起坊间传闻,随即询问起六皇子李恒的情况。原本忧心忡忡的李玄此刻更是愁容不展,心中更是愁绪万千。“六哥操之过急,一心以为有人支持他便能在朝中立稳脚跟,可他哪知道太子的根基有多深重呢?如今他早已是眼中钉,肉中刺,自从那日见了太子之后便一病不起,连御医都说他撑不过一个月。”
二人虽非一母同胞,但手足情深。而李乘舟也听了些传言,又询问起那日二人间的事。李玄便将自己的听闻一五一十的讲给李乘舟。很快,他的脸上便出现一抹震惊的神情,眉宇间也透着一股诡异。“他很有可能不是被气倒的,而是被下了毒,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日太子见他时给他下了某种毒,恐怕他如今毒已入骨髓,大限将至。”
顿时,二人的脸色一片惨白。李毅心思歹毒,自然能做出这种事儿来。可他们二人远在皇宫之外,很难前去一探究竟。“可你我尚处于此处,又如何能越过重重宫墙去一探究竟呢?”
此刻的李玄也是一脸担忧,不知如何是好。李乘舟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惊喜的神情,随即眼底闪过一个主意。“本王倒是有办法,还得让你配合才行。”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随即李乘舟便带着他偷偷摸摸的溜出去。再次出现时,直接二人穿着一席太监服,走起路来十分迅速,双脚不停变换着。顺利混入皇宫后,李玄整颗心在胸腔里跳个不停,生怕下一秒便会被抓个正着。“咱俩这么干行吗?一旦被发现的话,很容易引起众大臣的不满,到时候太子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你我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李玄一脸紧张,眼底露出一丝恐惧。他太清楚李毅的手笔,自然心中满是胆怯。